江澜心思灵动,曾被盛赞心中一颗能有七窍玲珑,闻言只是眸光低垂,却未曾显露出太多的异样。
两人复又交谈片刻时间,大多时候都是吴穹在说,江澜安静听着,年纪老迈,临到分别时候话多起来是常态,这可不分是寻常桑农人家还是江湖上武者名士,舔犊情深上并无什么二致。
一袭密谈,喝干了一壶雏菊凉茶,吴穹站起身来告辞,江澜送走吴穹之后,踱步行至窗前,怔然出神。
路上人来人往,有穿劲装的武者,有宽袍广袖的文士,亦有诸多讨生活的摊贩。
顽童不惧炎热,欢笑奔走玩闹。
玩耍起来不顾母亲姊姊的叫喊,却在扛着稻草人的小贩前面停下,那小贩年有三十多岁,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稻草依凭长有一人高的木棍扎成了粗糙的人样,上面扎满了红彤彤的果子。
这个时候没有山楂,便用了未熟透的红沙果,没有霜冻,便拿了糖浆浇上,依旧诱人,惹得那些孩子们心甘情愿掏出攒了许久的大秦通宝,换得了一串糖葫芦。
红彤彤仿佛火焰。
映入江澜眼底,曾被江南道名士盛赞为心胸中有千山万壑,不似寻常女儿家的女子,终究如同有清风过境,吹动那池里青莲,撩拨出了细碎涟漪。
贝齿轻咬红唇,低声道:
“骗子……”
一帮顽童都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糖葫芦,就是给家里大姐扯着耳朵拽走也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等到这些孩子作鸟兽散去,那稻草人上面的糖葫芦少说也去了有三分之一。
那模样懒散的大汉约莫是觉得天气太热,左右又看不到了会来买他货物的孩子,再这样下去,才浇上去的糖浆指不定要给化开,当下直接扛着了那糖葫芦,往街道外面走去,然后在街尾处凉茶铺子上坐下。
手中那稻草人模样的木棍放下,靠在桌子旁边。
茶铺子伙计熟门熟路,上前送了一壶凉茶并两碟子才切的瓜果,这瓜用绳索捆缚了,悬在古井里面,临到要吃了才取出来,连最里面都侵染了悠悠冷气,切瓜时候清脆有声,凉意袭人。
大汉袒露开胸脯,一连吃了三块,才酣畅淋漓道一声爽快,这桌上还坐着一名花甲老人,大热天气穿一身看着就热的长衫,模样清隽,一双卧蚕眉,只是眼睛下面眼袋有些厚重,给平添了几分阴翳。
伸出骨节消瘦的手掌,轻轻摩挲着茶盏,淡淡道:
“那位澜姑娘住下了?”
大汉吃过了瓜,喝了凉茶,靠在椅上懒洋洋眯着眼睛,道:“住下了,只不过因为其中一名女子缘故,倒是没有住在了咱们打过招呼的两间客栈,否则还要更方便些。”
老者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难听,道:
“也足够了。”
“虽然说咱们和夏侯轩这位痨病鬼一样的少爷互相看不对眼,但是这位少爷的眼光是确实毒辣,一早便让咱们守在这里,这次得了好处,咱们二公子却要好好感谢一下那病鬼。”
大汉皱眉道:“不过,据说这位夏侯公子曾经和那澜姑娘有些情愫在的,而今竟然会和我们联手……”
老者嘿然冷笑,双手摸索着瓷杯边缘,顿了顿,道:
“上位者父子手足相残的事情也不曾少见,不过一介女子,夏侯轩病弱,却能够牢牢占据了夏侯家年轻一代的风头,心思若不毒辣,如何能成?”
“也就是武道无望,终身不能进宗师,用不得夏侯家那一张龙渊古琴,否则也不会低下头来和咱们二公子联手,但是审时度势,不惜对老情人下手,却也是果断,若非是天生体虚,动辄咳血,当称得上是令人心折的枭雄风姿。”
大汉闻言颇为赞同,微微颔首。
这凉茶铺子里有些许客人,却无一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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