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苦功,若真能在其中夹杂天地间长河落日圆的苍茫浩大,所谓天门,轻易可破。”
“方才出言试探,老夫若非以我儒门一气锁丹田的功夫强压伤势,让他摸不清根底,纵然是有那高手在侧,估计他也会拼死竭力一搏。有此心思,又能克己急流勇退,魏千锋,能让玄剑门壮大至此,果然不仅仅是一介背信小人。”
声音微顿,老者复又自嘲道:
“你父不论其他,看人却总还是有些门道的,只是太过生气,只知道以诚待人,不知有防人之心,反倒惹出这般大的麻烦来,那魏千锋一句腐儒之称,老夫倒也得替你父受得。”
江澜默然,低声道一句父亲其实是很好的。
吴穹叹息一声,他自然知道江阳是很好,带人心诚无论如何不能算是错,若非如此,他的孤女流落江湖时,也不会有这般多的江湖武者自发组织起来,不顾自己性命也要护她离开危险。
但是对于天下七宗之一的宗主,心诚心善便不是什么好事情了,倒是叫人觉得心软可欺。
那侍女突然轻咦出声,半蹲下来,伸手去碰地面上一处,却又忍不住叫出声来,右手仿佛触电般猛地收回,定睛看时,一根白皙手指上流出鲜血来。
江澜神色略显诧异。
吴穹走到那名为秋彤的侍女旁边,看了看地面,俯身下去,将那东西捡拾起来,却是半枚黄橙橙的大秦通宝,自最中间断开,上头只剩下大通二字,切口处光滑锋锐,还罩着一层凌厉剑气残余。
江澜神色心思通透,见状已经有所猜测,低声道:
“吴爷爷,这是……”
吴穹微微点头,言语中有些敬意,道:
“方才暗中出手那位,便是用了这最常见不过的大秦通宝当了暗器,击退了魏千锋。江湖上暗器何止万千,能不拘泥于形制小节,万法同归,称得上一句豁达。”
声音一顿,摸索着这半枚通宝,复又赞叹道:
“好一身浑厚真气,实乃生平仅见,老夫虚度春秋七十年,所遇到江湖武者不计其数,却也只在少年时和任大哥行走天下时候遇到那天龙院嫡传才能够勉强比拟。”
江澜若有所思。
吴穹又道:
“天龙院和大秦江湖迥异,行气沉重,和出手这位路数相仿,恐怕就算不是出身于西北天龙院,也与其有所牵连。”
正言语间,那边田志德已经回转过来,吴穹将那半枚大秦通宝收好,准备在此地稍微恢复一二,再行离开,那边桑树距离这里不远也有几十米,田志德又心中思虑,恰好未曾看到那半枚唯一的破绽。
魏千锋纵骑狂奔,一路沉默不言,只是左手手指上拈着半枚斩断了的大秦通宝,神色沉凝,看不出喜怒,周围亲信武者也知道他此时心中不愉,不敢出言打搅,只是沉默着纵马跟在旁边。
一行三十余名黑衣剑客,煞气凌厉,在这大道上横冲直撞,能在外面走南闯北的,眼力劲都不会有多差,一眼便看出这是江湖上的宗门武人,隔着了老远距离便远远避开。
生怕撞到了刀口上,被江湖人一刀杀了,扬长而去,远离郡城州城,也没处喊冤去。
玄剑门一行人便越发有些肆无忌惮,仿佛这官道便是他们家的一般,直接占据了最中央,虽是撞上了霉头,可这声势却是半点没差。
行出有十数里距离后,魏千锋旁边一人却发现了前面路上一名男子身穿黑衣短打,背后背个包囊,只是定定站着,明明已经见到了这边奔腾如虎的气魄,仍然不退不避。
那短打男子见着了玄剑门众人,将背后的蓝色包裹取下来,稳稳立在一侧。
魏千锋历经数十年江湖厮杀,见状心中已经有了见地,微微抬了抬头,左右两骑突出,然后自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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