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而出,往后或许是大匈祸事。
七王子不知臣下心里所想的事情,声音顿了顿,复又以北匈话开口道:
“若不是拓跋月看到被拖回的百里封,说此人认得,是在大秦求学时的同窗,或许能够使其招降,当场便应该将他鞭杀至死,吊在木杆上让老鹰啄食内脏。”
“我本也不在乎什么招降。不过是为了讨那美人欢欣,若是在这无关痛痒的小事上起了争端,不过因小失大。”
赫连郅支的语气很轻佻。
即便谈及的是他国贵女之一,却宛如在说花楼画舫中可以随意玩赏的女子。
近侍官员默然。
今次他们埋子落局,令车师国国主暴毙,引得朝堂内乱不止,北匈出手帮大将勉强稳住了局势。
却也被通过这个机会,以种种手段,拉拢车师国官员,终于能逼迫着大将军不得不靠拢他们这一边。
更是趁势裹挟边军,朝着大秦边关杀去,若是能拔取大秦数个驻点,便能将这局势定下,令那大将再无反悔余地,现在虽不能尽善尽美,也算是功成。
自此车师国几乎已经成为了大秦和北匈之间的一个跳板和缓冲。
大军自此可以长驱直入矣。
若非国主身份尊贵,不宜涉险,而其余诸位王子则鲁莽蛮横,此行无论如何轮不到七王子为主,不过七王子也只是代表着北匈王室,仍有一名修为五品的高手做主诸多事宜。
至于宗师?乃是国之重器,不可以陷于险地。
赫连郅支抬手,身后随侍之人已经取出了夜光杯,恭敬奉上,倒入美酒,微微晃动,生出细密涟漪,那是如同鲜血一般的色泽和质感。
青年面上满是从容不迫,大局在握之势。
那铁牢中,拓跋月的声音依旧在不紧不慢地劝说着,从未曾有一刻停止过,平静道:
“如今势大,你如此为之,也不会有什么人苛责。”
“有什么能够比自身性命更重要的吗?”
铁牢中声音突然便沉默下去。
赫连郅支抬手饮酒,如血一般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落,微寒,令他双眸微眯。
便在此时,铁牢当中突然传来哗啦一声乱响,随即嘈杂之音响起,青年动作微微一顿,略有诧异挑眉。
响亮的耳光声音在这地牢当中回荡着,带着令人心脏都微微一滞的决绝。
周围几名狱卒身子都甚至莫名其妙抖了下。
赫连郅支抬眸看了下,面上浮现出意外之色。
他将手中夜光杯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铁牢当中传出破口大骂声音,其中夹杂怒喝,道:
“我此躯已经许国,既已经为将,生死早已抛之脑后。”
“若能马革裹尸,是我之幸也,你竟如此辱我!”
“既出此言,你我也不必再见。”
“滚吧!”
赫连郅支放下酒杯,带着身后狱卒走到铁牢门口,看到身穿黑衣的百里封不知道何时已经挣扎着起身,满面怒色看着前面的女子。
精心准备的食盒已经被踹翻在地,各色食物撒了一地,而那面容秀丽的拓跋氏公主脸颊上已经有了一个发红的掌印,可见其用力之大。
这终究还是掰了……
赫连郅支心中低笑。
拓跋月定定看着百里封。
看着那怒目的青年,抿了抿唇,冷面转身,随即便大步疾走。
似乎是被百里封的行为所激怒,感到羞辱不愿意在此地多呆,青年笑着看了一眼那额角迸出青筋,满面怒色的秦将,低笑一声,转身走出牢门,追着拓跋月奔去。
在其心中,对于拓跋月的戒备和潜藏的杀意终究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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