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了手中那柄沉重的陌刀,腰间还有另外半柄残破的陌刀刀身,不知道是有何意义。
站在原地的男子擦了一把嘴角的酒液,道:
“送你了。”
“去了边关之后,不要给老子丢人,遇见鞑子了可别尿了裤子!听懂了没,百里封。”
百里封握住了手中酒囊,已经长开来的面容刚正坚毅,带着兵家将领所独有的豪勇,咧了下嘴,将那酒囊随意挂在腰间,满不在乎地道:
“嘿,老头儿你就看好吧,我会让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我会成为大秦的镇边将军,然后让你能够好好吹上一阵牛!”
那中年夫子不以为意,反倒是哈哈大笑,道:
“好!”
“老子等着你加官进爵,战功封侯的那一天!”
正当此时,他的视线边缘瞥到了校场不远处的一抹红衣,看到了造型迥异于大秦横刀的刀鞘,脸上笑意稍微收敛了几分,现出夫子所特有的稳重来,道:
“好了,臭小子。”
“大话其他时候再说,滚吧,你家小媳妇过来了,少在老子面前现。”
百里封回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嘴角几乎是下意识咧开,露出了一个有三分呆愣的笑容,听闻了中年男子的话,浑然没有半分的犹豫,干脆利落地道:
“那好,老头儿,我先走了!”
“明日我再来找你。”
随即转身将那柄陌刀背负在身后的束带上,固定住,在中年夫子嘴角微抽的注视之下,半点犹豫都没有,大步奔了出去,尚且还有十来米的距离,便已经笑出声来,道:
“阿月,你怎么来了?”
在校场旁边,立着一名身姿高挑的少女,年纪看上去和百里封差不多大,黑发在脑后盘起,眉目五官并不是大秦女子的柔美,要刚硬许多,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其容貌,反倒有中原女子中难得一见的飒爽,身着红衣,腰间跨着一柄圆月般的弯刀。
抬眸看了一眼百里封,笑道:
“我便不能来寻你吗?”
百里封抬手挠了挠头,连连讨饶,笑道:
“能能能,当然能。”
“我这不是想着,你过几日就要回家,我差不多也要到边关述职,之后我们想要再回来扶风城,可能也没有那么容易。”
“许多人也就真的见不到了,你在这里怎么也学了三年多的东西,我还以为你会和你的同窗好友多聚聚呢。”
拓跋月抿了抿唇,眸中有些忧虑,却又未曾表现出来,故作轻松道:
“都聚过了。”
“大家都是武者,也没有必要像是小女儿家一样哭哭啼啼,而且,说实话也没有太多好说的……”
百里封微愣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略有些复杂地笑道:
“确实也是。”
“安风两年前就已经离开扶风,前些日子,薛兄弟也走了……也都没能够留下个什么音信,这学宫如此大,只我们两个,却也多少有些无趣空旷,也没甚么好聚的。”
“咱们两个之后去了边关北地,薛兄弟的家族在中原偏南一代,安风那家伙最是过分,走也便走,竟然未曾留下丝毫的踪迹……,天地广阔,今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拓跋月抿了抿唇,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了两年多前的一幕幕经历,她在这学宫中修学三年,唯独那数月的记忆最为鲜明。
温柔平和的蓝衫剑客,莽撞热血的百里封,就像是太阳一样耀眼的薛琴霜。
这些人鲜明了她的岁月。
右手抬起,拂过腰间的一枚白玉,当念及那一个名字的时候,拓跋月原本平静的神色便有些恍惚。
“你不等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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