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转身去付钱的空隙,她就能把两支冰淇淋,一包薯片,三根羊肉串和两条热狗消灭掉一半。所以甄楠在陆冬笙心里又被打上了一项“大胃王”的标签。
之后的半个暑假里,因为有她的相伴,是他迄今为止过得最为惬意的时光。
她大概是用尽了一切好朋友的形式来对待他,虽然方式有些奇怪。有时她会送他一只蟋蟀,有时她会送她一只大袜子,有时她会送他一把杠铃声称都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她还带他去公园里一座隐秘的亭子里玩,带他去看那柱子上她一年一年刻上去的身高,然后嫌弃他矮。
他会长高的,而且会长得比她还高,他心想。
有时候她也会带她的小弟或者跆拳道班的同学出来,然后强迫他当公主,她自己当骑士,她的小弟或同学扮演跑龙套,上演她去拯救他的戏码。
他一度抗拒这种智障的游戏,甄楠扫兴做罢,但没几分钟她就又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游戏。
很多时候,都是他百无聊赖地坐在亭子里看着她玩,因为一点胜利她能笑得像个小白痴。
他看着她又不自觉发起呆的时候,甄大傻会凑到自己跟前揶揄他:“又在想班里的哪个小美女啊?”
他在心里默默回:“你。”
他觉得甄大傻有个特点,说好听点就是心大,说不好听点就是缺心眼因为她几乎能毫无顾及地跟所有她不讨厌的男生勾肩搭背,相谈甚欢。
每次看到这一幕,甚至她常常提起她好兄弟——江昭止的名字时,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有点不舒服,有种把她拽过来或让她闭嘴的冲动。
可能是他天生就对自己的东西有些占有欲吧,更别提朋友。
回家路上,偶尔她会给自己和他买根冰糖葫芦,边吃边走,然后跟他抱怨说没有王爷爷做的冰糖葫芦好吃,又讲一些王爷爷告诉她的趣事。
他直觉那位王爷爷对她来说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
还记得在他出国的前一天,姑姑来到家里,在楼梯口问他愿不愿意跟她走的时候,他的余光明显看到甄大傻的拳头攥紧,看向他的目光带着点希冀,像是迫切想知道他的答案。
她应该是不想他走的吧?陆冬笙带着点小期待地想,可是爸爸妈妈应该是很想让他走的。
他在前一晚就听见他们商量着他出国的事宜,他们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了他以后能受到更好的教育,只是陆冬笙明白——那是因为他的存在成为禁锢他们自由的枷锁罢了。
他们恨不得把他这个累赘甩得远远的,这样他们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奔向新的婚姻了吧?只有他离开,才是最好的抉择。
陆冬笙在心里苦涩地笑笑。
甄大傻会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难过呢?哪怕只有一点点。
怕是不会的,以她的忘性,没准他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把他忘了个干净。
果然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啊。
——
陆冬笙对甄楠半夜三更的串门感到有些震惊。
本来他们约好晚饭后再聊,可他在房间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来,也不想去找她相对无言徒增伤感,他以为楼梯口的见面会是他离开前的最后一面。
那她现在的状态不会是梦游吧?
他看着黑暗中她眼里映着手表的萤光,很清亮,不像是梦游的样子,也不像准备恶作剧的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
她放下表,蹑手蹑脚地窜出了他的房间,去往阳台的方向。
他翻身下了床,轻拿过手表翻看。没有夹着什么署名的标签书信,但应该是送给他的。
甄大傻果然是真的傻,她就不怕他认为这表是别人送的吗?真的连一句话都懒得交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