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酒饮下,又立刻满了一杯,道:“第三杯不是祈愿,而是朱厚照的承诺。”
他一口干掉酒,一字一句道:“此生简云舒不负朱厚照,朱厚照绝不负简云舒,天地为证,日月为鉴,若你我谁负誓言,当如此玉盏”
他将玉盏掷于地,“玉碎于地,永不相见。”
“这不公平。”
她嘟嘴,“你是天子,你到时不想见我就不见,我还能怎么着你?若有了新欢,寻个由头就将我打发了,你这算什么承诺?”
“我是认真的。”
他的神色变得无比严肃,“若你此心有变,不再如今日,那便是负我,我永不见你。”
顿了下又道:“今日简云舒之心倾负之人是朱厚照,来日简云舒之心若倾负大明天子,那便不用再相见。”
“若朱厚照来日只当简云舒是后宫一嫔妃又当如何?”
“你亦可不见我,我亦拼尽全力成全你之愤恨。”
“我怎么觉着说来道去的,还是我吃亏?”
简宁道:“人心易变,特别是男人。”
“所以我也在想”
正德又给自己满上了酒,喝了一口道:“近日总是有些患得患失,总在想你入了宫,进了这势利的深宫,有一日你这颗清冷却也傲然的心会不会被污染,然后有一天不再将我当朱厚照,如所有人那般,只当我是一棵可以攀爬的树?”
他自嘲了下,“这天下,恐怕也只有母后待我才毫无利益之心吧?你于我心之特别是因为你没有算计,你明白么?”
“我爱自由,却还是入宫了。”
简宁低低道:“你明白我心么?”
朱厚照放下酒盏,定定地望着她,过了许久,才笑道:“原来你也有担忧么?”
“我不信帝王有深情,古往今来,做到一龙一凤者也唯有你父亲。”
她低下头,“所以你能明白我的惶恐么?”
他抓过她的手,站了起来,又将她拉起,拥入自己怀中,“其实我也不信承诺,语言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其实我知我说再多,以你的才智定也是犹疑的。可刚刚我还是说了承诺的话,其实我也不知我为何要说,只想着如此能稍稍减你心中恐惧便觉安慰。同时,也亦想知我在你心里如何,你是否也如我这般,患得患失?”
她伸手拥住他,低低道:“我患得患失很久,最终还是应了你,入了这深宫。未来如何我不知,但我想起码能试一试罢”
她抬头,抿嘴一笑,霎那间好似月华漫过,清冷眼里多了一丝温暖的光彩,“不要忘了你刚刚说的,来日若你负我,你要放我离去”
他一下拥挤了她,额头抵着她,声音低沉却无比坚定地道:“不会给你机会的”
月华静洒,将两人渐渐融合
寝宫内,绣了鸳鸯交颈的红色帐幔被放下,帐幔里的身影缠绵,红烛静默,岁月静好,只愿此刻永恒
当晨曦第一缕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时,她醒来,睁开的第一眼却是见他撑着脑袋望着自己。
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已成了已婚福妇女了。只是这二货看着自己作什么?
“你醒了?”
他的手指抚过她脸颊,“你这身子真太弱了,本后来还想再与你说说话再去洗漱,哪里晓得你居然睡着了,这身子,还得好好调理。”
简宁脸一红,道:“昨天一早就起来,忙一天了,又,又”
“又什么?”
“你不知道嘛?!”
她一瞪眼,见他嘴角噙着笑,不由捶他,“你故意的?”
他卷着她发丝,笑得坏坏的,“你脸皮子真薄,我们都行了敦伦大礼,这会儿是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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