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子蒸饺下肚后,胃里有了些暖意,玉石开始撑着下巴苦思冥想如何能避免与这谢侯爷撞上。
贵人登门拜访,将军府自然被守得跟铜墙铁壁似的,莫说今日出逃,就说平日清闲时,她也难独自呆上片刻,蹲茅房门前还站了个替纸丫头呢!
翠儿瞧着玉石愁眉苦脸的样子,温声道:“姑娘,昨日里府邸还没逛完,今日可要继续?将军府呀,有一个百花园,虽然不大,但如今正是繁花似锦的时候,姑娘可以去扑扑蝴蝶。”
玉石抬头问她道:“那地方可偏僻?可有人爱去?”
翠儿被她问的一愣,点头道:“离正厅挺远的,旁时都没什么人去。”
将军府的百花苑不与别处一样,将军讲究的是个自然之道,任花开花败却鲜少叫人去打理。又因为担忧花儿被采撷所以不准许下人靠近,可将军一早吩咐了,玉姑娘想上哪儿玩都可以,如今玉姑娘已然把府上玩的差不多了,也就剩下这么个百花苑没去。
玉石站起了身子,毅然决然道:“好!咱们今日就呆在百花园里不出来了!”
她就不信谢侯爷一个大男人也能跑到花苑里扑蝴蝶!
前厅外来来往往的皆是丫鬟奴才,个个脸上都是严阵以待的模样,眸子却亮的发光。
反观大厅内倒是没多少人在,可前几日的冷清灰败之气却一扫而光,站立伺候的都是腰背笔直的精明丫头。
主位上坐的那人雪肤玉容,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这个姿势本应该是毫无美感的,可在他身上,却出尘如高山上的落雪般,美得不可方物,叫人多看一眼都要丢了魂魄。
墨发随意地被一支玉簪束了起来,一袭淡青色袍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清心寡欲的神仙模样,却生了张清秀绝伦的脸,当真是个世间难寻的人物。
玉树银花,谪仙俊美。
眸光在丫鬟身上们扫了一圈,谢玉噙笑道:“你这府上都要被你治理得跟个军营似儿的了。”
“城里的治安也是颇好,什么事儿都是一清二楚的分明的很。”
何安下转弄着手中的空瓷杯,笑了一声道:“这话若是在今日之前听闻,我倒是敢应,而如今侯爷能悄无声息地来访,我先前却是半点消息都没得到,可见还是侯爷高深莫测。”
谢棠笑容可掬道:“这不是正常的吗?”
他这话里带了惯常的漫不经心,全是理所当然的味道,叫何安下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但两人前几年便是故交,何安下征战沙场的时候谢侯坐阵后方,可以说是交过命的交情,他也一贯知晓他这幅气死人不偿命的脾性。
“不知道侯爷忽然大驾光临,究竟所谓何事呢?”何安下也不与他婉转客套,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如何也不相信谢堂游山玩水能游来他将军府上,他茶杯一转,垂下眼帘道:“何某可不贪不黑,未做过什么缺德的事儿,虽然说不上什么父母官,却也是将这一方护得妥帖。”
他是个征战沙场的将领,不是那些舞文弄墨的政客,做不来虚情假意的客套,说上一些幸得侯爷驾临,寒舍蓬荜生辉之类的场面话。
他与谢棠虽然有几分交情,但却称不上挚友,自然不会有无端拜访之举。在朝廷之中,谢棠的权势更是远在他之上,也不是他能随意结交或者得罪的人。
“将军谦虚了,如今这城在将军的管制下,可是块风水宝地,能人异士层出不穷。”谢棠端着茶杯的姿态优雅,笑容温柔,眸光如月色般清冷剔透,说的话却让何安下眯起了眼,他漫不经心道:“听说将军近日得了个有缘的小佳人藏在了这府上,谢某路过自然要来瞧上一眼。”
何安下声音冷了几分道:“侯爷当真是神通广大,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侯爷的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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