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宫正殿内一片死寂,刑部尚书跪伏在地不敢动,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滚落。耳中能听见皇帝急促的呼吸声。眼角的余光里,瞥见皇帝伸手去抓案上的砚台,吓得贺大人急忙一缩脖子。
啪!当啷,叮。砚台擦着贺大人的额角飞过,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皇帝狂躁的暴怒声随即响彻殿中。
“今日就要施刑,尸体居然被人盗走?!贺大人,你可真行啊!尸位素餐,寡人要你何用?!啊~”魏帝怒不可遏的冲贺尚书吼道。
贺尚书为人孤傲清高,严苛守正,对皇权一向尊崇敬畏。此刻在魏帝的滔天怒火下,巨大的压力让他战战兢兢。若他能审时度势,断然向魏帝输诚示忠,或许情况还能挽回。可惜惶恐之下,贺大人慌不择言,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官路走绝了。
“启禀陛下,有人看见宋铭威之女在信侯府前出现。臣怀疑尸体失踪之事,或是其女所为。”贺尚书慌张说完,抬袖擦了下额头的汗珠。
魏帝额角突突地跳了起来,喘了几口气,努力平和地问道:“从守备森严的刑部天牢内盗走尸体,然后迅速消失在街巷之间。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做到?难道说,朕的刑部天牢是纸糊的不成?”
“或,或者有人助她行事,也未可知。”贺尚书结结巴巴的答道。悄悄的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见对方的目光注视过来,忙又垂下脑袋。
“呵呵,有人相助宋氏女盗尸?贺大人不妨说说看,是何人呐?莫要顾忌,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魏帝居然和蔼的笑了笑。
“据闻,那女子名叫宋夜歌,在河西颇有善名。信侯世子在西海服刑期间,此女对燕翼颇为照顾青睐。两人间或有猫腻之事也未可知啊。若是该女往求侯府,那样的话……”尚书大人也不敢把话说的太直白,适时停住了话头让皇帝去想。
魏帝阴郁地望着贺尚书,刚才强压下去的怒火再也无法克制。房师忠失踪,到现在还未找见。如今这姓贺的居然暗示宋铭威之女躲在信侯府。为了卸责,晕了头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将燕弛诚拖进泥潭去么?
沉着脸走回御座,魏帝语气淡淡的开口说道:“刑部尚书才疏德浅,不堪重任。致使朝廷要犯尸身被盗,有损朝廷威严。夺职罢免,归乡荣养去吧。”
噗通!贺尚书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地。魏帝冷冷地挥挥手,几个强壮的太监扑过来,将前刑部尚书的顶戴打落,拎起手脚脱了出去。
魏帝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现任刑部侍郎何厉,才具上佳,勤勉有德。着升任刑部尚书。”话音落下不久,秉笔的中官将草拟好的圣旨就捧了过来。
略略看过无误,魏帝取出随身的行章盖上,将圣旨卷起来递给刘老太监。低声吩咐道:“立刻去刑部宣旨,免得夜长梦多。”
刘学知道皇帝想在慈安宫反应过来前,把刑部掌控住。以前刑部有古板孤傲的贺尚书,帝后两党掣肘之下,索性让其占着位子。
如今刑部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贺尚书又不知进退,魏帝既然当场将其拿下,自然要乘机让自己人上位。反正京兆尹的位子是要作为筹码扔出去的,索性一个筹码办两事。
带着两个跟班小太监,从宫甲里调了十余名护卫,刘学擎着圣旨就急匆匆往刑部赶去。至于贺老尚书,还被扣在偏殿里回气呢,也免得他走漏了消息。
刑洛带着一队捕盗营军士从街头走过。对天牢周边的搜查没有一丝效果,反倒惹得百姓怨言四起。刚才衙门里传来了消息,这种没头苍蝇般的查找总算可以结束了。
路过一个十字街口时,刑洛忽然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身望过去。一辆马车正从街口驶过去。马车的窗帘随着颠簸微微摇晃。
刑洛迟疑了下,自己转过头的瞬间,马车窗帘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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