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指望人负责。”
聚在周围的女冠们脸上一红,冲着三德老道的方向偷啐几口。刑洛惊讶地望着三德道长,心里思量,自己定是遇上了个假道士。
少英王文泰开口打断三德道长的活,免得他再胡说八道。“此事疏不如堵。将音孔缝隙弄大,当然可以消除佛音自鸣的怪你尿。可为祟者,只须打眼一看,就知道事情败露。如此一来,其必然隐匿起来,等于打草惊蛇了。”
刑洛和少英王目光一对,知道对方也想到了关键所在。颔首接着话头说道:“若是怪像消失,从表面又看不出异常,那么在殿墙上做手脚的人必定会再次乘夜潜入。到时,给他来个守株待兔,也顺便告慰替惨死的女冠。”
太乙观诸人被刑洛的话说的一楞,旋即醒悟过来。可不是嘛,三更半夜潜入观中做手脚,与女冠撞脸,凶心骤起,杀人灭口。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无论如何得将这厮捉住再说,若真是个秃的,到时对方理亏之下,太乙观或许就不会再受欺压,能成为三清弟子最后的栖身之所。
像是在考校刑洛,文泰微笑着简洁问道,“打算用什么?”刑洛吐出三个字,“糯米汁!”于是,两人相视而笑。
当下吩咐人去熬煮糯米汁,又让人找来毛刷备用。三清殿的周围也让人盯着,免得人多眼杂。
在刑洛一众人等待着糯米汁熬好送来的时候,与太乙观同街相邻的昭玄寺内,辩亓僧的师傅玄能大师的静室中,发生了一场严肃的对话。
大魏沙门统,昭玄寺首座玄空大师盯着师兄慢腾腾地煮着茶汤,研粉,抛洒,搅拌。一道道繁杂程序做完,才将浅浅一盏茶推了过来。
“师兄,你今日唤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演示你的茶道吧?”玄空大师心中隐隐有些烦燥,不耐烦说道。
其实玄空大师明白,自己之所以烦躁不安,根源在于心中尚有魔障未清。昭玄寺首座之位按理本该是师兄的,若是自己当年没有奋力争取的话。
本以为时间久了,自己就会心安理得。没想到人到中年,心中的愧疚却反而更深,让他不愿和师兄长时间独处一室。
玄能大师抬头看了眼焦躁的师弟,微笑着说道,“喝茶。先喝茶!今春的早茶掐了尖才煮成这么一炉,莫要浪费了。”说罢,自己先伸手拿起茶盏,小口慢饮细品着。
玄空大师只能强按下心中的烦煤,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有些烫,大师皱了皱眉头。“遇事莫急,心要静。”玄能大师伸手替他添茶。
淡黄色的液体划过一道弧线落入茶盏。液面飞快的上涨,很快漫过茶盏上沿,沿着外壁漫流而下。
“哎,这……”玄空一惊,想要提醒师兄茶溢了出来。却见玄能大师肃穆的注视着茶盏,眼睁睁地看着茶水落入盏中,在漫流溢出,犹豫间沉默下来。
“杯满则溢,月满则亏。师弟,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玄能大师终于将手中的物件放下,肃然对玄空说道。
玄空大师叹息一声,说道:“师兄有何话不妨直说,你我之间何必要绕弯子。这借物喻理的法子虽好,却太过隐晦。”
“放过太乙观如何,莫要将道门逼入绝境。一支独秀难长久,万紫千红才是春。眼下佛宗鼎盛,何必非要让他人无路可走呢。”玄能大师思忖片刻,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师兄糊涂!一人信道门,佛宗信徒就少一人。十人拜三清,佛陀信众少五双。佛宗能有今日的鼎盛气象,还不是我佛宗弟子们四方辛苦渡化而来。正当乘势而上,砥定佛宗百年尊位。怎可退缩不前。”
看着师弟踌踌满志的样子,玄能越发心忧。他开口劝说道:“佛宗如今风头太盛,又和朝堂牵连颇深,来日怕有灭顶之祸。与人为善,他日也免得被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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