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旗牌校张羊打着哈欠从西海镇城西门内侧的戍房里走了出来。不紧不慢的走到城门洞里，眯着眼朝外看了看，顿时大骂起来，“这帮狗日地，校尉怪罪下来，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迈开步子腾腾走到城门外，抬头往上看看，本来气的快要吐血的心情稍稍好些。城楼上那两个什倒还尽忠职守，人都在。左右望望，整个人又不好了。本来两侧该各有五名军卒在哨，眼下一边一个，其余人的位置上插根缨枪，人不知道在哪。

    “其他人呢？”张羊咬牙切齿地问左侧那个军兵。那个军卒看起来是个老实人，嗫嗫半晌，见上司目光不善，这才努嘴示意了一下。

    张扬顺着城墙朝一边走了几十米，就听见一阵隐约的喧闹声。在城墙根儿底下的一个藏兵洞里，一众军卒正赌的兴高采烈。

    张扬扣住墙砖上的暗扣猛地使劲，暗门咯吱被拉开，藏兵洞暴露在天光之下。“哎，这谁啊？扫爷们的兴呐。”背朝洞外的军卒骂骂咧咧的扭过身，登时呆住。

    冷笑两声，旗牌校张羊森然说道：“扰了各位大爷的兴致，你们继续。”说完转身就走。手里抓着牌筹的军卒们哪敢再玩，扔掉手里的牌筹，急忙跟了出来。

    “哎，校爷，千万别让校尉知道，弟兄们就玩了一会儿。咱们西门整日里几乎走不了几个人，弟兄们傻站着也没啥油水可捞。镇府里这都三月未发粮饷了，弟兄们总的设法混个肚饱啊。”

    听着手下军卒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求告，张扬面色稍霁。停下脚步，冷冰冰的训斥道：“你们一群穷光蛋，赢来赢去都是自家兄弟那几枚破铜钱，就算都让一个人赢了去，能吃几顿饱饭。输了的人怎么办？让全家跟着饿肚子？”

    见军卒们低下头去，张羊语气稍缓，“真想家里宽松些，还不如像前营那些弟兄那样，到黑石矿场拉些黑石贩到草原上去。听说去冬那里的雪灾可够大的。就算换不来银钱，弄些肉食皮货总是好的。那些蛮子缺盐巴，遇见雪灾就只能宰杀牲畜丢掉……”

    军卒们忽然听不到上司的声音，抬头看去，见张羊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糟糕。”旗牌校张羊终于从呆滞中醒转过来，“去年那么大的雪灾，柔然部落里肯定被迫宰杀多余的牲畜好保存种畜。如今开春，缺少食物的部落会干什么？！”

    “不会吧！柔然人都被咱打怕了，这边镇都平静多少年了。要不然朝里那些达官贵人会不待见咱们这些府户，就算出一两个读书人也没有入京当清流官的机会。”一个什长在一边插话道。

    “小心无大错。”张羊蛮横的扫了一眼手下的军汉们，“现在都当好班，留意从草原上来的人。我去找校尉。”把手下们留在城门处值守，张羊自己匆忙离开。心头的阴影让张羊觉得必须尽快向校尉示警。

    西海镇城出现在前方，默堀再次警告了刑徒们一番，催动队伍加快脚步朝城门行去。一路行来，刑洛由起初的生疏渐渐变得老练起来。此时双腿轻夹马腹，坐骑加快步子，抢出半个马身。两侧的柔然士兵当即警惕望过来，催马跟上来将刑洛左右夹住。

    张羊去找校尉示警了，城门口领班的就变成了刚才聚众赌博的什长。此刻这位正靠在城门洞的墙上打盹儿。被手下唤醒时还稍有不耐，等目光转向手下手指的方向，登时跳了起来。

    在什长的吆喝下，路边的拒马被横到了路上。什长跃跃欲试的站在拒马前，昂头瞅着车队逐渐走近。“嘿，站住！打哪儿来，到那里去？车上装的什么？都给军爷说个清楚，有一条含糊的，今儿就别走了。”

    默堀轻轻推了一下身侧的刑徒，让他上前应付。这个刑徒只得开口回话道：“军爷，我们是刚从草原上回来的商队。这不，收了几车皮货盘算着运回肃州贩卖。军爷要喜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