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跋扈,可未料到她已离经叛道到了这等地步。而人群之中的秦檀,在听见那句“扼杀亲子、嫁祸旁人”后,身子忽然一松。
扼杀亲子,嫁祸旁人……
这么多年,加盖在母亲身上的冤名,终于回归原主了吗?
这是将要云开天明,雪霁晴朗了吗?
一条条的罪状落下来,长公主却没有分毫动弹。她傲然地向前一步,目光不看李源宏,却直直望向谢均,问道:“均哥,你也是来看我落难的情状的吗?”
谢均立在人群中,形容翩翩,优雅道:“长公主误会了,臣不过是恰好顺便罢了。”
长公主勉强挤出一个笑,问道:“均哥,你一直唤我尊号。小时是公主,后来是武安公主,如今是长公主;从小到大,未唤过我的名字。如今我落了难,不知可否听你……最后喊一声?”
谢均安静一会儿,恭敬道:“天家名讳,微臣不敢。”
长公主的笑凝住了。
渐渐的,她原本的从容消失不见,如被丝缕抽离。她抖着肩膀,目光略呈出一丝遮不住的凄慌。她问:“均哥,你当真不愿意喊……?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只要你愿意唤我的名字,我便再不挣扎。”
“微臣不敢冒犯。”谢均还是这个回答,毫无犹豫。
长公主怔了一瞬,原本从容的面色,在瞬间崩溃,眼泪如断了线似的落下来。之前的傲然与尊严,尽数在此刻分崩离析。那副模样,仿佛是个孩子般。
李源宏寒着脸,道:“快把她带下去。从此以后,李氏皇族便没有这个人了。”
禁军们闻言,纷纷涌了上去,掣住了她的身体。这本该武安长公主的末路,可长公主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陡然挣脱了几个大男人的控制,向前扑去。
一边扑,她一边拔/出了髻上的发簪。那尖锐的簪脚闪着银光,直指谢均的心窝!
“谢均小心!”
“均哥!”
“宰辅大人!”
惊呼声一片,秦檀更是已纵身扑到了他面前,想要以身体挡住这疯子的袭击。不过,禁军也不是吃干饭的,立刻横在了谢均面前,重新制服了长公主。
长公主被扑倒在地,双手反剪,发簪也从手中垂落。啪嗒几声,簪上那些名贵的东珠散落满地。
秦檀见谢均无事,微微舒了一口气,心跳咚咚不止。
谢均搂住她的腰,投来责备的目光:“檀儿,你做什么突然扑上来?太危险了。你忘了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秦檀小声道:“这等危机时候,又哪里顾得了那样许多?”
谢均的目光愈发责备了。
长公主被按跪在地上,扬起满面泪水的脸庞,目光怨毒:“皇兄,均哥,母后,为何你们人人都如此薄情?为何你们皆要负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辈子要遭逢如数多的磨难?!”
谢均将秦檀护在身后,答道:“你处处皆是错。”
“我哪里错了!”长公主挣扎着,想要膝行向前。可她刚挪了半步,便被人抓着发髻,按到了地砖上。她只能以面颊挨着灰尘,发出哭泣呜咽声。
“均哥,你可知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几乎蹉跎尽了我的青春?”她哀哀地哭诉着,声音满是绝望,“我这一生,什么都不要了。可独独你,我却是放不下的。……既然你根本就对我无意,当初又何必来招惹我!你可知你少年时的那一句话,叫我记挂到了今日!”
闻言,谢均露出不解面色,道:“招惹长公主?谢均不敢,还请长公主明言。”
长公主鬓发散乱,露出狼狈又惊愕的神色:“均哥,你竟不记得了……你竟不记得了?我都记的一清二楚,可你却不记得了!”说罢,她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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