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再大的风也吹不进暖堂堂的屋子;秦檀的衣裳厚了一层,但身量却依旧妖娆有致,丝毫不为渐笨的衣物所苦。
刚入夜,飞雁居里上了灯,秦檀坐在烛前,让红莲给自己的指甲染上细腻的红色。凤仙花瓣碾磨所成的染汁,颜色丹红正丽,恰好衬她皎白肤色。
桌上堆了好些糕点果品,是老夫人那边的丫鬟秋香送来的。这几日,秋香跑的格外勤快,一日三四趟c四五趟地来飞雁居,叫人几要不知道她到底是飞雁居的人,还是宝宁堂的人了。
忽而一阵冷风吹来,原是青桑从外头回来了,将帘子打了起来。
“怎么样?”秦檀没抬头,继续盯着指甲,“我叫你盯着的人,你可看到了?”
青桑鼓鼓嘴,走到秦檀身边,轻声道,“二夫人房里的丝萝方才出了下人住的地儿,打着灯出去了。夫人,您叫我瞧着丝萝那丫头做什么呀?那丝萝心比天高,没人愿意和她多说话。”
“我叫你去做的事情,自然有道理。”秦檀安抚她,“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她说着,抬起头盯着门口,喃喃道,“若他人不为难我,我也不会为难他人。”
又过了一小柱香,外头忽响起了笃笃的脚步声。杨宝兰人未到,声先到,尖尖的嗓音几要将夜色划破:“娘!这回是宝兰我说中了吧?这秦氏根本不配做我的嫂子,□□不堪,毫无妇德!”
听到这嗓音,秦檀吹了吹干透的指甲,有些头疼地揉着眉心。
——果真,该来的事情一件没有落。弟妹杨宝兰还是如上辈子一样,一点儿不让人省心。
门帘被“哗”得撩起,老夫人领着杨宝兰走进来。老太太似乎气得不轻,胸脯起伏不定,身子颤巍巍的,衰老的面孔涨的通红,瞪大的眼死死盯着秦檀,如瞧着个死敌似的。
“秦檀!你竟敢你竟敢!”
老夫人抬高了音调,却一口气没顺上来,连着咳嗽起来。
“娘,这是怎么了?”秦檀故做不解,“出了什么事儿?”
老夫人却不解释,通红着眼睛,拿着拐杖笃笃地朝地上戳,宣泄自己的怒意:“我想你乃是堂堂秦家嫡女,定然是守礼懂事的,未料到你竟是个不知羞耻的下作之人!是我看走了眼,是我对不起桢儿!”
秦檀依旧是满面不解之色:“娘,到底发生了何事?”
老夫人身旁的秋香低下头,飞快地走到一旁的矮柜前,拿起一张生宣纸来。她走路时毫无犹豫,显然是早就看好了目标。
“老夫人,奴婢瞧见的,便是这封信。”秋香将那张生宣递给了贺老夫人。
贺老夫人抖着手接过那张生宣纸,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一口气,便几要厥了过去。杨宝兰见状,连忙扶住老夫人,满面痛惜之色。
贺老夫人倚在杨宝兰肩上,手颤得要握不住拐杖。她一双鸡爪似的老手将那封信揉皱,朝秦檀脚下一丢,道:“秦檀!你说,这封信,你是写给谁的?好一个‘不愿嫁作他人妇,只愿与君比翼飞’,好一个‘恨不相逢君未娶,更恨蓬山几万重’!”
那纸团在地上滚了两下,落到秦檀的裙摆边。
杨宝兰扶着贺老夫人,面上是忧虑之色。她跺了跺脚,安慰道:“娘,您别气,自个儿身子要紧。嫂子她定不是故意的!嫂子先前说过人家,与那贵人旧情难忘,也是难免,如今不过是一时糊涂。大哥乃是人中龙凤,嫂子定会回心转意,与大哥好好过日子!”
这貌似劝慰的话,令贺老夫人听了愈发暴怒。老夫人眼白儿一翻就要晕过去,秋香c秋水都惊呼起来,惨白了面色,呼喊道:“老夫人!老夫人!”
整个飞雁居,唯有秦檀没有慌乱。她低下身,拾起那个纸团,徐徐展开。“难怪这几日秋香姑娘跑腿跑得这么勤,原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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