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停了,恭贵妃借口散心出门逛逛,也不算是太荒诞。
恭贵妃要出殿,贵妃的侄女周娴自是不能落下。皎月差了个丫鬟去寻周娴,问她可否要与贵妃一道去惠妃那儿坐坐,可周娴却推脱以脚酸身子乏力,无论如何都要留在锦鸾斋。
“真奇怪,周姑娘要休息,竟要在娘娘的锦鸾斋中坐着!”皎月抱怨道,“哪有主子不在,客人还要留在主子房里的道理?也不知道周姑娘为何一定要留在锦鸾斋里!”
“让她留着罢。”恭贵妃内心不安,无暇顾及周娴,“找皎星看着她便是。”
贵妃说罢,便沿着宫道朝前走去。雨后初晴,满道水色,景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贵妃秀眉紧锁,一副严肃模样,叫人无法放松,连风景也没心思欣赏。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忽听得椒越宫那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贵妃吓了一跳,连忙驱太监去查看,原是锦鸾斋的左配殿年久失修,竟在刚才一瞬,轰然倒塌了!
贵妃闻言,吓得花容失色,急急忙忙回到了椒越宫。却见那左配殿歪歪斜斜的,已是半塌状态,内里的桌椅床柜皆压得一团狼狈,迸溅的木屑与石粒飞得四处皆是,高悬着的滚金匾额在地上砸为了两半。原本伺候在宫中的宫女们瑟瑟发抖,躲着不肯出来。
周娴亦受了惊,惨白着面孔躲在一旁,双肩颤抖不已。
“来人呐!快看看有没有人在里头!”
“还不去禀报陛下!”
“贵妃娘娘不曾伤着吧?”
椒越宫内,宫女c太监们忙乱起来,四处奔走,一片沸腾。恭贵妃是他们的主子,亦是他们富贵的希望,恭贵妃决不能出事。
得知恭贵妃安然无恙,所有的宫女们皆松了一口气。
一个小太监道奉命上前查看。小半个时辰后,太监回来,道:“启禀娘娘,这左配殿十数年不曾修葺,又逢连日雨水,这才致使楼殿倒塌!”
恭贵妃大口大口喘着气,一手捂着心口,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她爱这“椒越”二字,因此自入宫后便不曾移宫,一直住在此处。陛下偶有提出修葺这左配殿,她都嫌吵,回绝了;她又不肯移宫,因此将修葺宫殿之事长久地耽搁了下来。今日若非秦檀提出要出椒越宫,恐怕她自个儿都会遇到这宫宇坍塌的危险!
想到此处,恭贵妃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再看秦檀时,已是目光带着深意。
秦檀也是一副震诧的样子,像是被坍塌一事惊呆了。
不过,她只是装装样子罢了。事实上,她早就知道此事。这一年的秋日,贵妃的宫殿定然会塌陷,任是谁也无法修改。
恭贵妃想到秦檀先前说的话,喃喃道:“不吉之人不吉之人”
忽而,恭贵妃面容一紧,怒道:“莫非那不吉之人,就是周娴!”她转向秦檀,问道:“贺夫人,你说是不是她?!”
秦檀言语含糊:“这我可不清楚”
“定然是周娴!”恭贵妃道。
此刻,她也不用娴儿称呼侄女,而是直呼其名。她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戴着护甲的手指几要把皎月的肌肤掐出血痕子来:“人人皆出了椒越宫,只有她一定要留在锦鸾斋里,结果左配殿便出事了!且她正是十八年华,生的那副相貌又与我梦中一般无二”
恭贵妃越想越恨,咬牙道:“未料到,竟养了条咬人狗!”
皎月被掐的吃痛,小声提醒道:“娘娘,周姑娘到底是您同宗的侄女儿。您当日还答应过老爷,要给周姑娘找一个好归宿呢。”
被皎月一提醒,恭贵妃陡然想起父亲过世前曾留给自己的话语。父亲说他此生平步青云c飞黄腾达,已没什么遗憾,只有一个心愿未了,那就是七弟的小女儿周娴此刻身在乡下,不曾享受过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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