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天我掉棍子吓得。
我跳下草垛,正要回去,眼角瞥到一个黑影,直直站着。
是人,却没人味,没人声,动也不动,墙上挂画似的。
我不怕,看过去,那人周边一圈亮的,头上一束光,越往上越亮,太阳似的,酸得眼睛直流泪,我不再往上看,还是看那人。
那人脸黑黑的,头大胳膊细,两条腿更是踩高跷似的,又细又长,像两根筷子插土豆。
我问他“你找谁”
他不说话,用手指指上面。
我抬头看,天上的光没那么亮了,可以看清,一个发光的大圆盘挂在上面。
那圆盘有多大,罩住一个山头那么大。
我再低头看那人,天突然黑下来。
客人们喝酒划酒拳的声音、小狗汪汪的声音传过来,那大圆盘、那怪人都不见了。
我愣了会,又走到那怪人站的地方,立了会儿,再抬头看天,天上只有黄月亮,不见那大圆盘。
我突然想,是不是那怪人就是妈妈派过来的,大圆盘就是白天看到的月亮。
我正要走,又停住了。
地上写了几个字。
学校里有教字母,但我认识得不多。
我记下来,准备第二天去学校问老师。
然后我回院子里,客人们有些喝醉了,摇摇晃晃地对着墙走路,走不动就推墙,怨墙挡路,说你走开,别挡老子路。
大婶也喝上了头,脸红红地蹲地上摸头,说可怜啊可怜。
我说那是狗头。
大婶摸完狗头,就摸我的头,说可怜啊可怜。
我问她刚才有没有看到一束亮光,天上一个大圆盘,比山头还大,这么大,我张开双手,画了大圈,比划给她看。
大婶眼睛清醒了点,继续摸我头,声音有点哽咽,说可怜啊可怜。
我甩开头,不让她摸,我不可怜,我只想知道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还是其他人也看到了,哪怕只要有一个人能看到也行。
我挨个抓人过来问,撞墙的大叔,喝趴下钻桌子底下的二伯,端着开水充白酒的三舅
没一个人看到。
最后我问到我爸,他一人站着,端着一海碗,大拇指泡酒里,声音洪亮,两眼全是血丝,冲着隔壁邻居吼“喝我干了,你随意”
仰头一脖子一脖子把酒灌下去。
我拉爸的手,问他有没有看到大圆盘,天上的,那么大。
我张开手,手拉得老长老长,像橡皮筋似的,快要断开。
是爸告诉妈死了。要是妈坐着圆盘回来看我,他也应该知道。
我最后的希望全在爸身上。
爸呆了下,抬头看天,又笑了,摸摸我的头,说不就是月亮嘛。
去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你反正会忘掉的。
我去睡了,第二天起来,我是忘了很多事。
连妈妈死了那件事也忘得差不多了。
只要我不去想,就记不起来。
但那个大圆盘,那个怪人我却记下来,一辈子也忘不掉。
章本硕问“所以,这是您第一次看见外星人”
叶南天说“小章同志,我知道你以为我是在讲故事,对不对我不怪你。就是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外星人这个事实。我第二次见到外星人是五年前”
叶南天仰头看天花板,好像上面悬了个大圆盘。
章本硕也跟着仰头看。
叶南天没急着往下说,从兜里掏出一块东西,放桌上。
章本硕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骨头、外星人的骨头。”
“真的”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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