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刚还年轻,跟着常哥出来打拼,很多东西都不懂。
很多事他都听过,离奇古怪、黑暗下流、血腥残暴,他以为自己都懂了,可真碰上了,还是不懂。
就像刚才那个人进来,脱了裤子,撅起屁股一样。
要不是常哥也脱下裤子,饱含泪水,迈着坚定的步伐前进,他怎么会懂
常哥
那一刻,他想叫,想哭,想上去抱住常哥,脱掉自己的裤子,说让我来吧,我还年轻,还没交过女朋友,也许有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一面还没开发出来,倒是常哥你已经结了婚,有个恩爱的老婆,可爱的女儿。
你上去了,以后怎么面对嫂子怎么面对你女儿怎么面对我
让我来吧
可是这些话他只是在脑里转了转,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他闭上眼,面墙站着,恨不得用镐子戳破自己的耳膜,熬过那黑暗的几分钟,结果有人惨叫起来。
不是常哥的声音,是那个人。
奇怪。
小刚扭头看那个人,明明是他过来先问话的,然后也是他先脱裤子,撅屁股的,为什么他看到常哥走过来,就叫得像是被十几个老师逼到教室里轮流布置家庭作业的小学生一样。
一边叫,还一边用去拉裤子,这还不够,还迈着短步子往外冲,一头撞到门板上摔倒,摔了还在叫,终于把裤子拉起来。
常哥也傻了,呆呆站着。
直到外面跑来一群人把那人抬上担架送走,卫生间也安静下来。
安静的可以让小刚和常哥好好思考一下。
小刚在想常哥跟他说过的话小刚,你还太年轻,包工程不是这么简单的。
果然啊,包工程真不简单。
如果今天换成是他来开墙,这裤子到底是脱还是不脱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服务员,站门口看了看,然后就一脸微笑端上一杯茶。
常哥接过,裤子脱了,但那人却吓得摔倒。
这端茶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有前面发生的事,端茶这件事很好理解,干活干累了,甲方客气,送杯茶是很正常的事,喝了就好。
可现在,到底喝还是不喝
常哥自从出来闯荡,从一个泥水工开始干起,到现在可以接些小工程,大小算个包工头,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对要不要喝茶这件小事这么纠结。
喝吧。
不喝不给面子。
不过是一杯茶而已。
常哥想不通,也不再纠结,把茶喝了。
喝完,一身轻松,那微沸的水入了肚,好像又被肚内热气蒸沸,滚了起来,咕噜噜地叫。
不管怎样,不用真的做也是好事啊。
也许只是甲方的一个考验,或者自己误会了也不一定。
常哥拿起电钻,活力十足,想起女儿,想起老婆,他又充满斗志,男人在外面,就是要承担一切重量,回到家后,只留给家人微笑。
这才是男人啊。
“小刚干吧我先上个厕所。”常哥的斗志刚冲到头顶,就一个转折,直冲进肠子里,发动群众冲啊冲啊。
他忍不住了。
还好边上就是厕所,常哥窜进隔壁的隔间,大泻四方。
小刚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想起自己刚开始砸墙时的不满,为什么甲方一定要在洗手间这里开扇门。
原来就是为了方便我们上厕所啊
出来包工程真是能学到很多啊。
常哥已经上好了,但他没出来,还坐在马桶上沉思。
刚才的水里有股怪味,是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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