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完,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摘掉口罩时对裴侑年说。
他无奈的垂着头,嗓音低沉的道,“嗯,我知道了。”
“还有,先生,您太太可能最近一段时间的情绪过于压抑,心理上有自闭的倾向,这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利恢复的,您看是劝说开导下,还是……”医生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但针对云乃此时的身体状况,给予病人家属最好的治疗方法。
裴侑年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不禁冷然一笑,敷衍的点点头,“好,谢谢你医生。”
从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出来,裴侑年又折回了病房,此时的云乃还在睡着,脸色苍白至极,虚弱的如一捧泡沫,好似稍稍一碰,就能破碎掉,他伫立在床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的她,深吸了口气,不是很刚强的吗?怎会死了个朋友,就憔悴成这样……
沈溪赶到医院的时候,手里捧着一大束的鲜花,一脸笑意的上了楼,却在半开着的病房门前止步。
病房门没关死,她轻轻一推,却愣在了那里——
里面,云乃还在昏睡,裴侑年专注的坐在床边,低头望着云乃的目光是那样的绵长又恍惚,像是聚满了某种温情,蕴藏着疼惜和关切,紧皱的双眉,更是昭然了一切,表现出他此时此刻,是有多么的在乎她。
他们真的只是名义夫妻吗?
现在坐在病房里,守着其他女人的男人,真的是她青梅竹马的男友吗?
或者准确的说,裴侑年真的不会对云乃动心吗?
一时间,沈溪的大脑中闪过无数个类似的问题。
她已经搞不懂,他们的婚姻,对她是威胁还是警示。
之前,她还固执的相信,他们的爱情固若金汤,坚若磐石,可只顷刻间,他轻微的一个眼神,便将她心里千方百计累计起来的屏障,瞬间摧毁。
沈溪的脑子很乱,已经忘了来这里的初衷,拿着那束鲜花她心事重重的离开,脑海里却怎么也忘不掉刚刚裴侑年看着云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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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淅淅沥沥的大雨哗哗的落下,呼啸的大风吹的窗子啪啪作响。
医院里,裴侑年若有所思的看着病房的窗帘,漆黑的夜晚,突来的大雨,窗外幽幽的大树枝叶随风舞动,张牙舞爪,犹如鬼魅。
顿时,他心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沈溪。
于是忙捞过床边的外套,出门和护士交代了下,拜托值班的护士照看云乃,自己一人便飞快的冲下了楼。
回到酒店,他已经浑身湿漉漉的,来不及回房换衣服,裴侑年担心打雷吓到沈溪,胡乱的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干毛巾,就往楼上沈溪的房间跑去。
快到了时,隐约的就听到一阵哭声,楚楚可怜的感觉扑面而来,倏然,他的心紧了紧。
套房的门关的死死的,里面没有一丝的光亮,哭声也是隐隐约约的,并不太大声,裴侑年站在房门口忧心忡忡地敲门,急切的唤着沈溪的名字。
“小溪,小溪……你开门,是我……”
“小溪,你开下门……”
他尽量放缓了语气,用近乎平稳温柔的语气唤她,可房间里的沈溪,只顾着哭,双肩抖动的厉害,剧烈的雷声,吓得沈溪魂飞魄散,害怕的抱着枕头,缩在房间一角。
裴侑年唤了多时,仍能听见细微的哭声,就让服务生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他走进去打开壁灯,看着惊恐的缩在一角的她,急忙两步走过去,蹲下身将她冰凉的小身子拢在怀中,心疼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的道,“乖,不怕,我来了……”
沈溪却愤愤的一把推开,挣脱的从他怀里跑出,“起开,你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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