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确实逃开了霍聊安的视线,那支小队畅通无阻地来到敌方营帐前。宁长曲以为自己胜利了,正要激动地呼喊出声。不想霍聊安瞥了眼自己的后方,随口道了句:“都到这儿了吗?”
他收回操纵前方“兵马”的手,从营帐两侧各推出一枚石子。其中一枚堪堪拦在宁长曲的小队前,彻底断了小队前进的路。
“你要用什么法子?”宁长曲定定地看着他,那眼神霍聊安分外熟悉,对胜利灼热的渴望。
一如初出茅庐的他。
“你先别急。”霍聊安笑着指了指她的后方。不知何时,他亦分了一支小队,直奔宁长曲的营帐。
可两人的处境截然不同。霍聊安的营帐前,尚有两千“兵马”防守。而宁长曲的兵马倾巢而出,营帐边空空如也。
“你可以选择不攻下我的营帐,退而去守你自己的。”霍聊安有节奏地叩着石桌,那“笃笃”声响,像是一下下敲在宁长曲心上。
退而去守自己的营帐么宁长曲忽然犹豫了起来。她紧紧盯着桌上的每一块石子,双手不自觉紧攥成拳。指甲嵌进了掌心里,泛着不致伤的疼。思考了片刻,她猛然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我要攻你的营帐。”
这分明是个游戏,她亦不知自己为何如此较真。
霍聊安笑着点点头,将自己的布局细细道来。那是个严防死守的法子,绝非宁长曲这样的半吊子可破。宁长曲拈着自己那枚石子,思来想去好一会,终于将它往石桌上一丢。
“我输了。”她叹了口气。
霍聊安指着她的后方,好奇地询问道:“为何不将兵马退回去,却非要攻下我的营帐?”
“即便退回去了,又能如何?”宁长曲无奈地笑了起来。她看着霍聊安脚边的五枚石子,实诚地回答道:“你已吞了我五千兵马,而我拼死抵抗,也只损了你一千。我若退回去负隅顽抗,其实一分胜算也无。还不如赌这一把”
“你没上过战场,有时候贸然向前冲,并非好事。”霍聊安摇摇头,“说起来,你只看过几本兵书,却能在我手里撑到这一步,已算很聪明了。”
“可战场不比游戏,你不仅要谋求胜负,还得顾全将士的性命。”宁长曲笑着接道,“这些我都明白。”
“你若真对行军打仗有兴趣,可以让刘叔再帮你拿些书来。”霍聊安抬头看着天,日正,大约是午时了。
他将桌上的石子扫到地上,同宁长曲道了别后,就要往院外走。不想还没出院子,宁长曲却叫住了他。
“殿下,今日你与唐姑娘之事抱歉了。”说罢,她垂着脑袋,立正站好,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霍聊安好笑地看着她,遂摇摇头道:“无妨,倒是我该谢谢你。”
说罢,他转身便要出院子。身后传来宁长曲如蒙大赦的叹息,他忽然想着了什么,赶忙又转过头去。
“也不知你从哪儿听来的流言蜚语。可往后记住了,我不喜欢唐湘。”
他言之凿凿,闻言,宁长曲一怔。没等她回过神来,霍聊安已迤迤然出了院子。
两日飘然而过,转眼便到了她与廖景兄妹的出游之期。
巳时方过,廖景与问浔准时抵达霍聊安府外。宁长曲拎着包袱走出来,身后跟着霍聊安派给她的两名侍卫。一人赫然是枯荣,乍见问浔,他的表情有些怵。
廖景好笑地看着二人。视线对上枯荣时,他忽然莞尔。余光里,迎着一道远远朝这儿瞧来的身影,那孤身一人的模样,真是让人好生心酸。
“穆公子可要同七殿下道个别?”廖景指了指那身影,回头看着宁长曲道。宁长曲照着他所指之处看去,只见霍聊安抱臂站在檐廊下,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忽然笑了起来,冲霍聊安使劲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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