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自吹,当今天下能与本公子比肩的就已经寥寥可数,何况更为优秀的,既然你连本公子都瞧不上眼,那很可惜——”他十分痛惜的哀叹一声。
“你这辈子注定得孤独终老了!”美貌的男子一手托着他光洁如玉的下巴,黑眸下笑意淡淡流转,一手撑在身侧,微微弯起柔软的唇角,天青色广袖垂落而下,遮了他修洁长指。
清凛好听的笑声在车厢里回荡,花好瞪着他如此愉悦的表情,心下又是羞又是恼,又是喜又是忧,只觉万般滋味在心,难以赘述。
※※※
一年终末,冬梅开过了腊月,迎来新年。
当得意轩的清池水开始慢慢化冰时,大梁使团终于在万民齐送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一路颠簸,道路阻且长。
大梁徐州城本是万里风吹粮草丰的平原。
然北齐马蹄踏破淮州城,直入大梁内腹,一把妖火烧尽了万亩良田,留下一个千里枯败的焦土。
百姓流离失所,有些家里有壮丁的,为求温饱只得落草为寇。
沿途使团不可避免的遭遇了数波流民的冲撞,不断有死伤传来,花好这个随团大夫倒是被迫忙了起来,日日都有受伤的士兵或者宫人需要她看护,倒是本该被她精心照料的秦又白被晾在了一边。
队伍过了徐州城,零零散散分布着被烈火烧黑的城镇,那焦黑的石头在胡同巷弄里散发着不祥的气味,而城镇之外,遍地可见无主尸骨,蚊蝇秃鹫盘亘,马肉腐烂的气味久久不散,冰雪也掩不住地苍然。
花好坐在缓缓前行的马车里望着远处这片无尽苍凉的风景,心中只剩无限唏嘘。
从古至今,但凡战争,受苦的总是百姓。
如她所料,这一路餐风露宿,甚是辛苦。
因着圣旨关系,她每日晚膳前都会去为秦又白请脉,但两人之间的交谈始终停留在——
“王爷今日身子可有哪里不豫?”
“本王很好。”
“如此便好,那我明日再来为王爷请脉。”
“麻烦宝安县君了。”
寡淡地让一旁伺候的景云都忍不住想替他们多说两句话。
这一日,队伍错过了宿头,夜宿野外。
花好去给秦又白请脉了,聂卿则独自待在自己的帐子里,隐约有声音从帐中传出。
“让伺候的人仔细着点,不要再让那些人有机会接近他,花好我会尽快带过去。”
夕阳的余晖从帐外透进来,带了微微的红,洒在地面仿佛燃了野火一般,隐隐有晦暗的神色一动,聂卿密密的长睫似乎沾了余晖的瑰丽金红,眸色却更显幽暗,他细白的指尖轻轻捏了捏额心。
“哪怕绑着她。”
这话,他说的极轻极淡,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帐中似乎也只有他自己,没有任何人回应声。
花好跟秦又白日行一医后边提着医箱撩开了聂卿帐子的门帘,往里看了一眼,奇道:“聂卿,原来你除了吃喝玩乐,还会附庸风雅啊?”
聂卿正在看《大齐风俗志》,微微垂着眸,歪头侧坐着,一头乌丝尽散,乌檀般柔软搭在脑后,帐中点着柔软的竹青香,清甜芳冽,他的五指轻轻点在薄薄纸边,暗白的纸映着他冻白玉一般干净修长的手指,金辉在指缝勾出优美的曲线,十足惑人,也十足的贵气天成。
他听到花好声音睫毛微动,然后缓缓抬眸看了过去。
“给秦又白诊完脉了?今天可有诊出什么问题来?”聂卿笑着放下书,将那通身贵气消晲成了花好眼中的虚构,看着依旧是从前那张圆滑世故的脸。
花好先迷惑地眨了眨眼,听到他的问题后就抛开了脑中一闪而过的奇怪思绪,蹙着秀眉跨进他的帐子里,“他能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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