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是无辜的呀！无论如何，他都是您儿子。”

    不知为何，会突然同情起聂强来。虽然小时候，他们没相处多久，长大后又基本没见过面。

    “他应得的，我不会少他，但聂氏，不属于他！”

    父亲的回答，更是斩钉截铁。同样是儿子，但因其母亲的关系，而有天壤之别。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庶出吗？”

    “因为你的母亲！——这个公司的第一分钱，是你母亲用鸡鸭蛋换来的！”

    一提到聂坤的母亲，父亲的眼圈就开始变红：

    “我是**********时期的黑五类孩子，连书都没念完就被赶出了学校。你妈却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孩子，被保送上高中，年轻漂亮，前途光明。可为了我，她竟放弃了一切。为了维持生计，居然和我一起，干起了投机倒把的买卖。虽然后来你爷爷、奶奶得到了平反，可他们早已枉死狱中，家里也是空空如也。不能辜负你妈妈的生死相随，我也放弃了平反后进单位的机会，继续我们走街窜巷的小本买卖，直到国家放开政策做生意时，才南下深圳，广东淘金。你——不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悠悠过往，还历历在目。父亲追忆往昔，却突然转到孩子身上，声音也一下哽咽起来，眼中热泪盈眶。

    “.？”

    聂坤没有回应，只是低垂着头，默默地听着。以前只知道恨，却从未去想过，父亲有过一段什么样的经历和感情。印象里，只知道母亲很爱父亲，爱得没有原则。她也有跟自己讲过他们的故事，可那时候太小，听不懂，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如今，再听父亲讲起，那么零散的记忆，才又有了点印象，难怪母亲对父亲的爱，会至死不渝。

    “在你之前，我们也有过一个孩子，只是因为常年在外奔波，没有发现，等到你母亲肚子痛时，已经晚了，当时医疗条件差，任凭我怎么求，也没能保得住他！后来的几年里，就再没孩子来过，你妈妈也是吃了好多药才怀上你的，为了能让你平平安安地来到世上，她毅然放下了公司的工作，在家安心地养胎。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最得意的时候，你妈妈除了洗衣做饭之外，就是听音乐，看小人书，她说那是胎教。经过那种熏陶出来的孩子，聪明，漂亮有素质.”

    父亲说道此处时，苍老的脸上居然荡起了笑容。一种发自内心的愉快，可下一秒，又晴转多云：

    “没想到，生你时，却是难产！我至今都无法忘记，她在产房里歇斯底里的叫喊，生了一天一夜，医生问要保大人或孩子时，她宁死也要保孩子的决定..”

    父亲的话就此处戛然而止，接着是嚎啕大哭。一个老人在儿子面前会如此失态，若非痛彻心扉，不会过了几十年还如此耿耿于怀，终生不忘！

    “爸——您别哭了！”

    此刻的聂坤也是泪流满面，不难想象，他母亲当时是如何地，以命相搏而换来他的生命的。母亲自生下他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不能不说他也有责任。看见父亲如此痛哭流涕，他再铁石心肠，也不由得动容。

    “这是你母亲的遗书。是我去接你外婆时，无意中打碎你母亲那张遗照时发现的。到那时，我才知道，你恨我的真正原因”

    父亲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发黄的纸，放在书桌上。那份遗书，是母亲写给聂坤的，要他不要恨父亲，替她好好爱他，照顾他！当初，他也遵照母亲的遗托，去和父亲一起生活的，可没多久，那继母带着她儿子聂强也住进时，他才意识到，他的父亲，并不如看到的那么好。虽然8岁的年纪，还不清楚什么叫做婚外情，可继母那张曾跟母亲有过争执和打闹的脸，他却刻印于心。人啊，开窍懂事，似乎也就在那一瞬间。当他知道了聂强并不是那女人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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