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什么?”赵亦有时候觉得鸾歌的想法很简单,有时候又觉得这个人会让自己完全猜不透。
“等他来主动找我。”鸾歌重新系好了荷包,抬起头望向远处。
“你怎么肯定他就会来找你?”虽说不想和鸾歌抬杠,可是赵亦着实觉得鸾歌这句话有些茫然自信。
尤其是她将这些算是证据的东西妥善收存,在赵亦看来便已然有些天真了。
“你要知道,大晋有律法在先,不会私自处置苗疆之人——这是中州各国千百年来与苗疆达成的一致认知。”赵亦抱剑而立双手环胸,伸了伸下巴指着她腰间的荷包道:“所以就算你有了这些证据,真的落实了他的罪名,官府也无法治他的罪,最后还是得交由苗疆那边处置,那个时候,无异于放虎归山,更没有讲道理的可能了。”
“谁说我要让官府治他的罪?”鸾歌挑了挑眉,“且不说他身后有苏月翎这么一个人,就算是他自己,连你这样的身手他都不在话下,又有谁能真正的制裁他?这件事情,虽说他杀人有过,但也是那男子心术不正不该在先,换做是我我也会教训一二,别人怎么做,自然也轮不到我去置喙。”
“那你收拾这种东西做什么?”赵亦觉得莫名其妙,连带着心中的强制自己抑制的薄怒也带了出来。
“那你陪我一起来查这件事情又是为什么呢?”鸾歌反问道。
不是故意驳斥,而是真的疑惑而问。
看着鸾歌诚挚而非戏弄的双眼,那对凤眸中似深海般幽静的沉寂让他霎时清醒。
方才的种种情绪一扫而空,赵亦只得老实道:“我陪你一起来,本是为了调查清楚当初苍狼与我的事情,是不是都与他有关;至于查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中途遇到,生出了几分兴致,又恰好与他有关,所以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不是我如心中所想。”
“我的目的跟你一样。”鸾歌呼出一口气,望着他道:“如今看来,你当初在西山的时候,他已然在这里了,所以在你心中,他也有嫌疑;而因为苍狼的事情,比起西山军中顾旸那几个小子,你觉得他的可能性更大对不对?”
赵亦没有说话,但是面上和方才一样的烦躁却又逐渐显露,鸾歌明白自己并没有猜错他此时情绪不稳的原因。
所以不等他开口,又继续道:“但是正如你方才所言——中州各国与苗疆巫族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没有人能够打破,就算是你公侯世子的身份,也不能够,所以你觉得不甘心,也觉得我这样做都是无用功对不对?”
“你”赵亦猛地抬头,似是想要看穿鸾歌一般盯着她,却在对上她无所畏惧的坦然之色后,最终化成一声叹息:“我咽不下去这口气”
“所以,这仇还是要报,只是我们可以换另一种方式。”鸾歌倏忽绽笑,似是雪地清莲,扫尽所有阴霾尘埃,但是其中的慧黠与诡秘却让人不由期待。
既然事情已经办妥,再没有在这个地方继续停留的道理,所以二人很快便到了先前落脚的客栈。
那掌柜的好容易发现这两人凭空消失,不知道哪里去了,正暗自庆幸,却不成想这两个衰鬼又回来了,只得哭丧着一张脸,开口准备求饶。
“行了行了,赶紧别这张脸了,小爷瞧着霎是心烦。若真是想要拆了你家客栈,哪里还能留它到这个时候?”纵然方才听了鸾歌的主意,赵亦心中的愤懑稍有缓和,但如今看见这掌柜的这样还是不耐。
这掌柜的一听这话,念及方才这二人闹事的时候,分明只是掀了一张桌子,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谁曾想自己居然还真的怕了这俩纸老虎,登时就有些后悔告诉了他们那些事情。
鸾歌冷笑一声,将腰间的长鞭放在桌上道:“掌柜的是聪明人,只是这心思太活泛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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