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哥抓抓后脑勺,发型更乱了,笑道“这事得问问我大伯,走,进去说。”
小马哥门也不关,就这么引着俩小进了木器铺后院,这里的格局跟江南药铺差不多,就是院子里少了一排厢房,多了一间工棚,石板地面扫得干干净净,院角堆了各种木料。
井台边有个老妇人在打水,看见有客到,惊讶地放下水桶迎上来,“尧儿,这两位是谁呀。”
小马哥指着俩小道“大伯娘,这是赵哥儿,还有这位,您不是常说要见见小何大夫长啥样么,她就是了。”
“哎哟,还真是稀客,贵客来了,快请进。”
何素雪不知道该怎么叫人,听到赵本真叫大娘,她也来个大娘好。
老妇人满头白发梳得很齐整,插了一支雕刻玉兰花的木簪,一身八成新的暗红色棉衣裤,脚下的鞋子小小的尖尖的象小船儿,竟是个裹脚老太太,她笑着道好,又说娘家姓高,于是何素雪两人又复喊了高大娘好。
马老板扛着他的烟枪出现在堂屋门口,喷着白烟嚷嚷“稀客哎,小何大夫咋这时候来呀。”
小马哥代为转告说小何大夫要做件东西,急着要。
有生意上门,马老板很高兴,完全没有歇铺子不接活的念头,老两口热情地把人往屋里让,高大娘还端出花生瓜子等炒货,让他们吃着玩。
“我给你们做碗圆子吃。”高大娘说着,踮着小脚往灶房挪。
何素雪急忙劝阻,“大娘别麻烦了,我俩说完事就回了。”
马老板摆摆手,“让她去,家里好久没有娃娃来,她高兴着哪,不让她做点啥她心里不舒坦的。”
话说到这份上,何素雪只得松手让老太太出去忙活,她这边跟马老板仔细说了她要的东西。
其实就是给常得贵做个出诊的药箱,先前那个没能带出高府,被烧掉了,常得贵虽没说什么,但当时也流露出几分惆怅。何素雪心里愧疚得很,打定主意要给师傅赔个更好的来。
小马哥立在一边欲言又止,马老板咬着烟枪沉吟好一会,方才说道“常大夫那个药箱,我见过多次,照着样子做出来容易,就是这材料,我没法子,那紫檀木只是听说过没见过。”
何素雪更觉心痛,美眸暗淡,愁容满面,“就我现在的条件,贵的也做不起,就麻烦您先用轻薄耐用的木料做一个对付着用吧,往后等我找着好料子,再给师傅做个好的。”
马老板点点头,“就是这话,咱小老百姓的,人有多大碗,就装多少饭,你放心,保管还你一模一样的箱子来。”
“那就多谢马老板了。”何素雪恭恭敬敬做了个揖,又问年三十前能不能做好,她想当成年礼送给师傅。
这个要得有点急,拢共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在何素雪担心的目光中,马老板一拍大腿,说“成年前准叫伙计把箱子送去”
何素雪立刻眉开眼笑,掏出一锭银元宝放在桌上,说是订金。
这是一锭十两的元宝,马老板心中已有了计较,二话不说就收起来了,何素雪就更高兴了,这证明人家马老板准备全力以赴做箱子了。
高大娘在灶房喊了一声,小马哥跑出去,端回来两碗汤圆,上面还卧了个鸡蛋,香甜的味道直勾人口水。
何素雪和赵本真推让几下,便也吃了,马老板两口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吃,仿佛比他们自己吃还要香甜。
最想办的事情办完了,何素雪回程的路上也没那么纠结了,跑去张记杂货铺转了一圈,听说徐小哥说焦婶子已经从这拿了不少炒货点心,她也就歇了置办的心思,甩甩手,回家。
家这个字,又悄悄住进了何素雪心里,这个字等于江南药铺,等于她的精神寄托、心灵依附。
回到铺子向师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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