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

    脚步声在宽大的通道里回荡，从拐角处传出来。

    兰芝琦停住。

    翟离星也停住，抬起头。

    十徽和应远也停住。

    拐角出现一片白茫茫的人影，都跟在柏忆生后面。

    兰芝琦再也忍不住，这是什么意思，就因为她去看了一眼四名影栖者就要带这么多人来抓她吗？

    十徽也觉得柏忆生太夸张了：“咦？柏忆生？”

    这个开采场是他的，他当然是十徽和所有天从者的上司，十徽不敢表现出反对。

    兰芝琦带着翟离星去看异种母体是柏忆生忍耐的极限，还带着他来看影栖者，估计触怒了他。没有天之领域确定之前，兰芝琦可能是死罪，翟离星可能是天道崩溃的产物，两个人都要被严密监禁。

    一旦确定，两人要么生，要么死。

    柏忆生看着兰芝琦，露出不忍的表情，微微摇头，他说过这次可能救不了她。

    兰芝琦声音很平静，她坚信身后的人是天选之人，没有什么惊慌的：“哑巴，先跟他们去，不要反抗他们。”

    翟离星面无表情。

    柏忆生挥挥手，身后几十名天从者从兰芝琦四人旁边走过。

    应远摸了摸脑袋，看着那几十名天从者往小黑屋过去：“哎？”

    不是抓兰芝琦和翟离星的？

    柏忆生要他们跟着：“过来吧。”

    翟离星双眼死死盯着消失在通道尽头的几十名天从者，转过头，和兰芝琦一起跟在柏忆生后面，逐渐离开。

    不安和焦距加剧了五律的效果，他呼吸困难，脸色苍白。

    柏忆生一边带着他们在一条一条通道穿过，一边回头瞥一眼翟离星：“难受吗？”

    不知道这个男人让那几十名天从者过去干什么，翟离星微微深呼吸，并不搭理柏忆生。

    兰芝琦越来越没好气：“五百年的巢穴，深藏地底，他刚成为超能者，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当然会不适应。”

    柏忆生不回头，再穿过一条通道：“这块大地本来不会有这么庞大复杂的地下世界，不会有凶恶丑陋贪得无厌的变异物种，本来大家都是普通人，过着和平宁静的生活，享受天道恩赐的秩序。”

    这个男人恍若永远不会表露自己的感情，每一句话都很平静：“当然，本来也没有超能者，一切都因为堕落者开始，一切都因为他们带来的侵蚀开始，侵蚀诞生的那一刻起，秩序不存在了，世界开始死亡，一切都开始变得异常，超能者诞生，异种诞生。”

    这些话翟离星听多了，除了堕落者任何人都这么说。

    一点微光从头顶洒落，又回到那个洞，直径五六公里的洞口底部边缘。看上去天空只有脸盆大小，艰难地把微弱的光芒洒进来。但洞里还是黑乎乎一片，没有天从者设置的灯光伸手不见五指。

    柏忆生仰望一圈一圈螺旋下来的橘黄的星光，那是布置在螺旋阶梯上的灯连成的。

    其实很美，让人误以为这是一条通往幻境的神秘螺旋通道。

    柏忆生声音变得刚硬：“五百年里天道一直在苦苦支撑这个世界摇摇欲坠的秩序，它没有多余的力气，我们就从天道而行，代天道而行，替它灭绝堕落者、身染者、异种，替它收集黑立方，为它净化侵蚀。”

    因为它只剩下呼吸的力气了。

    他回过身，看着翟离星：“可能天道到了最后的时刻了，也许它开始崩溃，它等不到我们拯救。但也许它还没有崩溃，只是濒临崩溃，也是因为等不到我们拯救。对于天道，生命几乎无法理解，想要拯救它几乎不可能。”

    他直勾勾盯着翟离星，停住不说了。

    翟离星明白了，他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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