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钰瑛垂眸慢悠悠摸着茶碗边,道:“我若不愿意呢?”
冯知春道:“那我只有写信送回家了,虽叫他们担心,但我想他们会理解的。”
马钰瑛嘴边溢出一丝苦笑,“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行了,话我带到,你在这……多加小心吧。”
马钰瑛和百福楼的厨子们回了中周县,冯知春留在府城,托赵丰向医馆谋份活干。陈大人知道她擅厨,就顺了份人情,将她塞给医馆的厨房。因着灾民日渐增多,医馆厨房正缺人手,是瞌睡碰枕头一拍即合。
杨瑾在高烧退下后醒过一次,接着又昏睡了好几天,才勉强能坐起身打起精神吃些流质。
“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好如抽丝。”杨瑾自嘲道。
赵丰吹凉汤勺上的米粥,递到杨瑾嘴边,道:“所以公子你更该多吃点,才好的快。这粥可是冯姑娘精心熬制的,总是我喂你喝,也说不过去吧。”
“是我病着,叫你的脸皮厚了?”杨瑾凉凉道。
赵丰憨憨一笑,道:“我也是为公子好啊,冯姑娘真的很关心你,可自你醒来您们都没见过一面。”倒是那些医童子药童子借各种理由来这屋里打转。“公子,你还是快些让冯姑娘当我们家夫人吧!”
杨瑾呛了一口,“什么?!”
“公子,可万不能怪我没提醒你,冯姑娘那么好看,多少人虎视眈眈,我昨日还听厨房的孙婶子想给她说亲呢!”赵丰为他着急,“功名自是要考的,可难道娶了媳妇就考不上功名吗?我爹娘说过:夫妻同甘共苦过,才能走的更远。”
杨瑾微蹙起眉,脸上呼呼飞起烧,即便没有胃口,他还是将米粥喝完,速速打发赵丰出去。
独自一人的屋子,明明不大,却让人觉得很空旷。
杨瑾倚着墙壁发呆,平静的面容之下,是暗涌的烦躁。
“冯姑娘!”
爽朗的声音使他精神一振,隔窗看去,见一医童子兴冲冲跑进对面楼门,阳光爬进楼门一寸,照亮女子秀气的绣鞋。隐在暗处的模糊轮廓一动,杨瑾慌忙躲到墙壁后。
……
随着灾民涌入的越多,医馆越加忙碌。
又是一朝。
孙婶子一把拉住冯知春,道:“知春呐,后头那些药童子忙不过来了,要借你去帮帮忙!”
正是医馆发放善食的时辰,冯知春看看门口乌泱泱的人。又看向孙婶子,面露犹豫,“但这里……”
“这有我们几个,你还怕忙不过来了?后头才是,病人多了不少,煎药都不够人手。”孙婶子拍拍冯知春的背,“你先去吧,等这边忙完,我们也得去帮忙。”
药室连着医馆和后院。
冯知春到煎药的屋子,屋内两排药炉咕噜噜都煎着药,甘苦的药气从壶嘴冒出来,整个屋子气味浓郁。
药童子们都去送药了,留下的那个一见她,忙抹了两把脸上的炉灰,露出两排白齿。
冯知春扶额。
孙婶子呀……
这人与孙婶子沾亲带故,孙婶子曾想从中做媒,被她绕了过去。
好在这人嘴憨,还未打声完整的招呼,冯知春已经问出每碗药是哪位病人的,并迅速整理好端走了。
送药花的时间比想象中的短,等送完最后一碗汤药,冯知春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到了后院深处。
后院的尽头,是一间孑然独立的小屋——听说那是馆主老大夫的住处,灾情严重,老大夫被请去协助,屋子便空了。
现在那里住着谁,冯知春也是知道的。因有陈大人的吩咐,除非有理由,平常能自由出入的只有赵丰。
她的脚就僵在原地,像生了根。
要不……就去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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