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偏殿。

    宁嬷嬷带着侍女们将李明空湿透的衣服换下，给她灌热姜汤。

    燕凌风守在珠帘外，透过帷幔望着里面纤瘦娇小的身影，心如刀绞。

    脑海里不断浮现曾经她无助望着他时的模样，一双明眸满是哀愁，不甘却无力。

    被大火毁容，又险些在火中丧命，被取血做药引，这一次，又在冬日被投入湖中！

    是他太无能。

    是他没有保护她，辜负了她。

    太医诊过脉，躬着身惶恐万分的出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太子殿下，明空小姐先前失血过多，本来就伤了气血，而后又劳累过度，而且好像早就有了受寒的迹象，如今遭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新痛旧疾一起来，怕是回天无力了！”

    燕凌风一凝，清眸剧烈抖动着。

    “太子殿下！杨夫人来了！”

    燕凌风回头，只见门口来了一对主仆。

    两个人穿着破旧的冬衣，衣服上打满了补丁，料子看起来很单薄不说，洗的都已经泛白，还有她们脚上穿的鞋，根本就是夏天的鞋！

    短短几个月未见，杨夫人就老了一圈，头上有了白发，脸色也枯黄干涩，十分清瘦。

    燕凌风凝住，几乎一时没认出她来。

    杨夫人顾不得说自己，虽然身体虚弱至极，却还是四处张望着寻找李明空的身影。

    看到太子，杨夫人上前行礼，而后就听到里面床上李明空痛苦的嘤咛。

    “明空！”杨夫人惊叫一声，冲了进去，跪在床前拉过她的手把脉。

    抚摸着她的脉搏，杨夫人静默了顷刻，蓦地瞪大眼睛，摇着头，浑身颤抖。

    “不不——！”

    杨夫人的声音太过凄厉，燕凌风听的脊背发凉，心口一阵阵的隐痛。

    “太子殿下！”福顺上前扶住有些站不住的燕凌风。

    燕凌风咬紧牙关，紧攥着拳头，双眼通红，漆黑的眼眸里迸发着无尽的愤怒。

    他恨！

    恨自己无能的带病之躯！

    恨自己未能始终都守护在她的身后！

    “请太子殿下保重。”

    燕凌风一怔，回过神，只见杨夫人正跪在他的身前，憔悴的面孔上是巨大悲伤过后的平淡与空洞，还有某种他读不懂的坚定。

    杨夫人抬眸看他：“只有太子殿下的庇护能让明空好好活下去，所以，殿下一定要保重。”

    燕凌风不解，继而惊喜：“夫人能救回明空？！”

    杨夫人垂眸：“那日，为救太子殿下，李林海说以血做引，这并非空口白谈，确实有这样的方法，新血不但可以续命，而且倘或献血之人身体康健，得血之人，亦会跟着康健。”

    燕凌风松了口气，想都没想便拉起了袖子：“用我的血。”

    “太子殿下！”福顺惊叫了一声，跪倒在地。

    周围的奴才们闻言都惊的跪倒一片。

    杨夫人摇了摇头，道：“只能用至亲之人的鲜血。”

    燕凌风蹙眉，冷声吩咐：“将李林海绑来。”

    “殿下”杨夫人揪住燕凌风的衣襟，摇头道：“此法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葬送两个人的性命，李林海绝不会乖乖配合，最终不但救不了明空，还会延误时机。”

    燕凌风明白了，杨夫人之所以如此淡然，是因为她早就做好了以自己性命去换明空的准备。

    “不行！”燕凌风的眼眶通红：“明空最在意的就是你，她所做的一切，无非也就是为了让你们母女能够脱离苦海，过上好日子，你不能这样做”

    杨夫人拭去眼角的泪水：“如果明空走了，臣妾又如何独自一人苟活？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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