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在瞬息的交流后,便一同出手,一人欲要去攻击少年的下盘,让他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一人欲要夺去他手里的那把枪。
砰地一声,从陈又手中的枪口发出,震的在场所有人都耳膜发疼,紧跟着是头皮。
似乎谁都没有真正的相信,少年会开枪。
换一个说法,就是他们估错了少年的情绪,以为还有一丝理智,哪晓得全是对方伪||装出来的假象,早就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林傅行的胳膊受伤中弹,他皱紧眉头,眼神复杂。
倘若厉严的灵魂还没去地狱,就在这房里飘着,亲眼目睹少年为自己发狂,爱的如此之深刻,他一死,少年也就成了一具空壳,恐怕他在幸福之际,也会想着拼掉一切,不择手段地回到身体里的吧。
胳膊上的疼痛唤醒林傅行,将他从荒缪的幻想中扯回来,人都死了,怎么回来?那不是天方夜谭吗?他捂住伤口,被胡为拉着后退。
中途还望了眼床上的人,厉严,你走的太突然,把陈又吓到了,哎,活着的那个是最难熬的,倒不如带着一起上路。
场面因为这一枪,越发的混乱。
陈卫东从惊骇中回神,忙问林傅行的伤势,儿子开的枪,这人要是有个什么毛病,儿子要负全责。
林傅行说没事,“叔叔,陈又他……”
“都出去!”
一声怒吼打断林傅行的话语,陈又不再嬉笑,而是变的歇斯底里,他赤红着双眼,“全都给我出去,出去啊!”
见谁也没动,陈又把椅子一砸,下一刻就把抢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神态疯狂,“出不出去?”
陈卫东的心往嗓子眼冲,他赶紧让所有人都走,对精神失常的儿子说,“又又,你别伤害自己,你不要忘了,你还有你爸,你要是出个什么事,你爸我也活不成了。”
几个瞬息的时间,脚步声消失,房内陷入寂静。
一秒两秒……
慢慢的,陈又的手开始颤抖,手里的枪拿不稳,嘭地掉在他的脚边,他低头去捡的时候,眼光扫到不远处地上的血,是林傅行的。
那一刻,陈又脑子里的某根弦崩断,他慌乱地去找纸巾,没找到就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神经质的擦掉地上的所有血,连门边的一点血迹都擦的干干净净。
确定真的都擦掉了,陈又就踢掉拖鞋,跑到床上躲进被子里,把男人抱紧,脸贴着男人的胸膛,哆哆嗦嗦的说,“厉严,我开枪打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不好,你都说了让他们走了,他们还是不听,不但闯进房里,还想把我拉开,带你出去。”
他深呼吸,脸色煞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不安的垂着眼帘,“林大哥的胳膊流了好多血,他现在肯定在生我的气,我不敢找他,等他气消了,你出面帮我跟他说说,他应该会原谅我的。”
“会的,会原谅我的,一定会的……”
陈又的声音低下去,他把男人的一条胳膊拉起来,头枕上去,脸蹭着男人的肩窝,“睡会儿吧,我陪你,但是时间不能太长,不然晚上就睡不着了。”
渐渐的,陈又睡去。
一楼大厅,医生给林傅行取出子弹,处理着伤口,谁都没有说话。
陈卫东靠着沙发椅背,腿脚沉的厉害,这会儿走一步都费力,他捧着杯茶,一口都没碰。
出去打完电话回来,胡为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搁在一边,手握拳抵着额头,他的面容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短短一小时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每一件都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厉严离奇死亡,陈又发疯,开枪打伤林傅行,以死要挟,在房里守着厉严的尸体,不准任何人靠近,这些个事从头往后捋,捋几遍都很难让人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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