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公主性命危在旦夕,蒋离此刻只怕无暇查找掳走蒋洛晗之人和收拾一品楼,而承恩侯府显然打算置身事外,花蔺一个八岁的姑娘,即便孤身一人去京兆尹报案,只怕也于事无补。
前世,命在旦夕时,她曾立誓,若有下辈子,定要自立自强,主宰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将希望寄托在如甄誉这样身份不对等的男子身上。
可如今看来,在这个时代这种情形之下,一个没有身世没有背景,宛如蝼蚁任人宰割的姑娘,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但无论多么地难,花蔺都不会放弃这个信念!
她已死过一次,知晓死亡是何滋味,最坏结果不过如此,既然这样,她为何不努力活一回?
不知不觉间,在承恩侯府便待了一个月时日。
花蔺没有天真地拿自己当客人,但也不愿前世那样,一张卖身契将自己卖入承恩侯府。
思来想去,她心中生出一个想法。
是以,这些日子,她往三姑娘甄欣的悠然居跑地最多。
没事儿就帮院子里的丫头扫扫地,给花浇浇水,剪剪枯枝,清洗茶具,凡是力所能及的事,她都抢着做。
因着蒋洛晗被掳一事,京中世家豪门唯恐发生类似事件,不约而同想着给府里添置一批人手,这样也能照看地更为细致。
承恩侯夫人已命柳嬷嬷联系牙婆子,寻觅合适人选。
花蔺前几日往甄欣处跑时,她只当这姑娘与自己在船上见过,眼熟,便不自觉地亲近。
但随着花蔺一日又一日地在眼前转悠,甄欣心中便生出一层心思。
眼下一品楼未动,牙婆未除,这丫头想必是回不了家的,与其给她一包银子让她自生自灭,倒不如让她在府里做个丫头,至少能护她平安长大。
这日一早,用过早膳之后,花蔺如往常一样帮甄欣院子里的二等丫头清洗餐具,甄欣从书房出来,将花蔺叫道跟前。
“有一事要拜托你做。”甄欣朝花蔺露出一个友善的笑。
“姑娘有事吩咐便是。”花蔺答地洒脱利落。
甄欣冲花蔺笑了笑,“今日天气好,我想将书房里的书晒一晒,你可否帮我这个忙?”
“这有何难!”花蔺一口应下。
前世,她在甄誉的书房做了数年笔墨丫头,每年夏季日头正好时,都会帮甄誉晒书,以免书页受潮、泛黄甚至被虫蛀掉。
甄欣向她指了指要晒的书,便重新坐到书案后,俯首写着什么。
花蔺前世便听闻过,府中三姑娘性格沉静,最喜读书,往往能在书房一待一上午。
她劝谏甄誉好生读书时,便用三姑娘甄欣做例子。
每到这时,甄誉都会噘着嘴不服气地看着她,“你又不是三丫头院子里的丫鬟,你怎知她在书房里是何模样?指不定拿本书盖在脸上睡大觉呢!”
可今儿花蔺见了才知晓,甄欣比她想象中更加发奋刻苦。
只可惜
想到这里,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若甄欣是个男子,在科举一途上,只怕会比甄誉走地更远。
只是,这个朝代这个制度并没有给予女子同等的权利。
她站在书架前,动作极轻地将书册搬下来,放到院子里铺就的竹席上摆开。
高处的书,则踩在木梯子上,一一往下拿。
甄欣书房里的梯子与别处不同,不是靠在墙上,而是两面顶部连接在一起,底部往两个方向分开,可在地上立着,也可随意拖动,用起来十分方便。
甄欣正用鹅毛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奋笔疾书,写完一大段,就抬起头瞄花蔺一眼,每到这时,花蔺都会朝她投以温和一笑。
花了半个时辰,花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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