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诗:这里是我的心,荒芜寸草不生,你来这里走了一遭,奇迹般万物生长。
林秋雨在日记里一字一句地编排了好久,像每一个少女一样,想象着男主入驻心田的情节。
军乐队在黑牛去世后,紧接着又发生了两件大事:都与恋爱有关。
在军校统考成绩出来后,林秋雨一下子轻松很多,新兵里只有张楚、洛春影和林秋雨三个人过了统招的分数线,剩下的就是等院校的指标分配以及单位举荐。尽人事,听天命,林秋雨本来对读军校没有迫切的苛求,倒更加逍遥自在起来,每天晚上埋在图书馆创作,文海里遨游,有一种酣畅淋漓快感就是写稿子的速度赶不上文思泉涌,发表的作品一篇又一篇,稿费通知单跟雪花一样飘来。乐在其中。
紧接着发生了一件事,让大家惊得掉了下巴:张楚怀孕了,跟团部打了情况说明,被开除了!孩子是谁的?一下子就被议论疯了。有好心的人示意她收回退役的申请,但是,被她拒绝了好意,她坚决不肯流产!张楚真是个老实孩子,更是一个倔强的孩子,她出生的家境并不殷实,据说本来考上了一个三流大学,最后还是选择入伍了,父母期待着她凤凰涅盘,到部队考上军校。其实她一直很努力,从来不参与大家的闲聊八卦,空余时间一个人在图书馆里紧皱着眉头解方程式,亦或清晨起大早,在树林里背英语单词、政治题库。可以说,为这一次部队统考,她是准备最充分的一个,这一次全军招生统考,她过线30分,离她最心仪的军校南京政治学院仅一步之遥。
离开部队的那一天,天空下着小雨,瘦弱的她,肚子已微微隆起,孤零零地拎着迷彩包,头也不会回地走出营门外,哨兵不明实情,给她敬了一个军礼,她没有还礼,因为她的肩章和领章已经卸掉,不再是一个人民子弟兵。新兵们趴在楼道上,远远的看着,没有人挥手,也没有人打招呼,更没有人去搭一把,或是事发突然,还没有人能从诧异讶然中缓解出来。男兵们更是刻意避嫌,唯恐沾上作风不正的传言。
林秋雨在那几天也脑海里一直盘旋,会是哪个男兵造的孽?想了许久,也想不出答案,这种事女人铁了心不开口,一定会捂得严严实实的,无迹可寻。
答案在三年以后轻巧地揭晓了。那时林秋雨刚从解放军艺术学院毕业,分配回金太阳军乐队,做了代理指导员,张芸这时已经被任队长,胡新华队长转业回了老家。晚饭后,她和张芸散步走出营区大门,拐进一个城中村巷道,在巷子的尽头看到了一家门头挂牌“阿赖饭店”的小饭馆。她惊喜又好奇地跟张芸说:“这家饭店,会不会是那个晚上经常翻围墙的阿赖开的?”“走,进去瞧一瞧!”张芸挥挥手。两人直奔饭店里走去。
一进去,就看到饭店后庭的张楚,虽然变得成熟丰满,衣衫滥滥,脸像吹气球一样圆润了一大圈,皮肤也变白了。只见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地上坐着一个孩子,摇床里还酣睡着一个幼崽,看样子是刚喂完奶。张楚看到两个不速之客,也很吃惊,尴尬地站起来,“张指导员、秋雨”一脸羞涩。
“三个孩子全是你的?”张芸走进摇床,看着摇床里躺着的乖巧的幼崽。
“是的,你知道的,阿赖是福建人,福建人不生个儿子是不肯罢休的”,张楚微笑着应答道,有点小骄傲的口气。
林秋雨恍然大悟,原来当年把张楚肚子搞大,改变她人生志向的,竟然是晚上翻围墙小哥阿赖。
至于阿赖真实的名字叫什么,大家不知道,也不重要。
阿赖第一次进女兵宿舍时,新兵们感叹,那么帅气。阿赖确实长得不赖,健壮黝黑的,给人以一种说不清楚的干净和蔼和安全憨厚感。
“老实交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林秋雨故意插科打诨,缓解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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