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官邸内,李广却是抱着个虎头虎脑的男童,咧着嘴哈哈大笑。
“嗯,陵儿深肖为父,你这莽货倒是会生!”
李广见得怀里的长孙李陵瞪大眼睛不断打量着自个,半分没有胆怯怕生,更是喜欢得紧,扭脸对着李当户赞道。
“……”
李当户哑然无语,心道全大汉还有谁能莽得过你老人家?
“怎的不见长媳?”
李广环视厅内,没瞧见长孙李陵的生母,出言问道。
李当户挠了挠头,为难道:“毓瑶尚未有名分,故而……”
因李当户尚未娶正妻,而李陵生母本是其贴身丫鬟,没有长辈准允,连妾室都没办法抬。
“你说甚的屁话!”
李广怒目圆瞪,怒斥道:“我李氏亦出身卑微,投身军伍,靠军功得以加官进爵,管甚么世家联姻?难不成日后家中子弟还要靠母族照应才能建功立业不成?毓瑶既是为我李家诞下血脉,便是李家的媳妇,你赶紧筹备,年节前迎娶毓瑶为正妻!”
李当户闻言大喜,却又迟疑道:“儿子倒是乐意,只是若教毓瑶为正妻,怕是累得阿父招人耻笑。”
李广莽虽莽,却也不是真的蠢,虽不在意甚么门当户对,但若李府未来的宗妇只是丫鬟出身,日后还是免不得有些麻烦。
倒不是在意甚么名声,反是怕毓瑶被旁的世家宗妇孤立,她自个怕也活得累,人言可畏,尤是世家宗妇皆是嘴毒,未必是她这小妮子可抵得住。
“无妨,此事为父自有计较,你先速速筹备吧。”
李广沉吟片刻,便是吩咐道。
李当户自是应下,阿父既是发了话,这事必是定了。
翌日,李广入宫面圣,愿以此番西征的军功,为儿媳求个合宜的身份。
刘彻不得不佩服李广的胸襟,这种不重门第高低的行为,甚合他意,且李当户被刘彻视为心腹,又掌有兵权,不与世家大族联姻是好事。
刘彻随即下旨,毓瑶赐爵乡君,汤沐邑为其出身的乡里,并赐婚李当户与毓瑶。
旨意颁下,长安权贵皆是哗然。
李当户历任太子庶子,太子中庶子,虎贲左监,现下更任中营都尉,掌两万中营城卫驻于未央宫北,乃是天子最为信重的将领,多少世家盼着与之联姻,岂料竟要迎娶个丫鬟为正妻。
然天子已为那丫鬟赐爵,是为乡君,不少世家宗妇见了她都得上前见礼,这地位就大大不同了。
果是出身好不如嫁得好,找了个位高权重的好夫婿,又有个军功赫赫,位列三公的好家翁,这毓瑶算是母凭子贵,一步登天了。
若说毓瑶得蒙夫家荫蔽,让宗妇和贵女们艳羡不已,那更有人是她们如何都羡慕不来的。
梁王嗣子妃楋跋子已有数月身孕,在皇亲苑内的乘氏侯府安心养胎,此番卑禾候瓦素各返京复命,已获准滞留长安卑禾候府,不需返回塞外继续率领羌骑。
乘氏侯刘买性情温润,却又重情重义,见得妻子与岳丈阔别多年,索性请准陛下和自家父王,让瓦素各到乘氏侯府暂住,使其可父女长聚。
刘彻欣然应允,梁王刘武更是开明爽快,毕竟亲家膝下无子,推己及人,自也是想与独女同住,得享天伦之乐。
尤是大汉最重孝道,遗父母而不养者,皆徒已重刑,乃至枭首。
瓦素各自是大喜过望,数百车珍宝络绎不绝的运到乘氏侯府,还不忘给亲家送上厚礼,足有百车之多,一箱箱珠玉珍宝往梁王府里抬。
这等大手笔,真真闪瞎了皇亲苑内众多刘氏王侯的眼,尤是赵王刘彭祖连连吞咽唾沫,俚语有言财不露白,卑禾候光天化日把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送到皇叔府上,还真是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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