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的街道很是安静。漆黑夜幕下带着丝丝清冷。路灯的光有些昏暗，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我站在地面上，看到灯光透过我，我没有影子。有些无趣。

    我在阿北身后，往左飘又往右飘。阿北的步伐不再如白日那般矫健，有些拖沓。我猜她大概是疲惫了。也是，在舞台上站了一夜还要表现自己很嗨。是个人都会累。大概是直觉吧，我就觉得阿北不是真心嗨，而是那种无可奈何被迫嗨。毕竟那是她的工作啊。

    左拐右拐，我也不知道这是走了有多久。等我从阿北身上移开目光，看向四周时。我已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一条窄的只允许两人勉强擦肩而过的巷子，旁边是老式的围墙。拐个弯，阿北走进了没有灯的居民楼。如果我有心跳，现在应该会跳的很快。

    我再一次确认自己判断失误。阿北显然不是什么富养长大很有钱看着她步伐沉重，爬了六楼。在没有灯的楼道，四周显得有些阴森。我都要以为自己在地府呢。不对，地府都比这里宽敞明亮。

    老式的防盗门打开时还嘎吱作响。阿北按下门口的开关，屋子里灯光倒是很亮。

    我越过阿北飘进去。屋子面积不大，但是干干净净的。进去后屋子右侧有一个矮桌可以看作是茶几。茶几旁边是破旧的灰色布艺沙发。屋子左侧，两两相对有四个门，其中两个门关着的应该是房间，一个开着的是厨房，厨房旁边开着的门是厕所。出于本能的礼貌，我还是没有穿进关着的门。

    阿北坐着，头靠在沙发后背。我飘过去，与阿北的脸平视。她的双眼紧闭，手臂搭在额头上。我看了她好一会儿，她就那样静静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该不会是睡着了吧？我猜想到。

    我感到无聊，于是选择坐在阿北旁边。把自己窝在沙发上，嗯，反正我也没有体型，又不占地方。我在酒吧等阿北时的那股困意好像又回来了似的。我就这样靠着沙发睡着了。

    虽然灵魂体的睡眠很没意思，但是也会让我觉得好像灵魂得到了休息。真好奇阿北此时做了什么样的梦。不像我，我没有梦。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醒来时，阿北已经没有在沙发上了。空荡荡的屋子里，那两扇门还是紧闭着。我猜想阿北大概在哪个房间里睡觉，却不知道房间是哪个。我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会儿真是无聊到了极致。于是我确定冒犯一下，穿进两个房间看一看。

    我站在厕所对面的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房间说到：“得罪了。”

    我穿过关闭这的房门，进去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在房间中心摆着一张木板床，玫红色床单铺的整整齐齐的。靠墙有一个样式老旧的柜子，却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只是在屋内靠窗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只有一张裱起来的黑白照片。照片里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太太，模样慈祥，脸上还带着和蔼的笑容。

    我傻愣愣的站在照片前，望着照片发神。这是谁？是阿北的亲人吗？

    “嘎吱——”门被推开。我回头，是阿北。

    她大概是刚醒，睡眼惺忪。她慢慢靠近窗边。我想她看的应该是桌上的照片——那个慈祥的老太太。

    阿北动作轻柔的端起相框，然后缓慢的坐在了床边。手指抚过照片上的那张脸，动作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啊”

    我惊了一下，刚刚那一声是阿北发出的？我看着她张了张的嘴，卡在喉咙里的声音。感到惊讶，又心生同情。

    阿北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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