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和周曼之短短的谈话时，娟子已经径直走进石道，吓了我们一跳。还好，里面并没有设下任何机关。我和周曼之赶紧跟着走了进去。原本以为是一个身份显赫的大人物石墓，但墓室并不大不过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祭祀坑。祭祀坑里都是白骨，大部分都是牲口，不过在一些年代久远一点的祭祀坑里，还是会发现人的骸骨。这倒不奇怪，因为在封建时代，用奴隶或者犯人当牲口祭祀是很常见的。到了近代，人类社会渐渐文明，才被禁止如此残忍的祭祀方式。墓室四周有七八个小石室，里面都摆着石棺，在石棺前面都立着石碑。

    周曼之拿着火把走近，看着石碑上的布苗文字，片刻之后才说：“这里是布苗历代土司的陵墓。”

    “那怎么也算是一方霸主，而且是同墓而葬，虽说不会是地下王宫，但这么简陋，实在诡异。”我说。

    “简陋是为了防止盗墓。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这里是土司陵墓，那守陵墓的队伍就很快赶到，被他们抓住了，可是要砍头的。”周曼之说。

    “你确定附近有守陵队伍？”我问。

    “我确定，在青苗族，凡是大墓必定有守陵队伍。而且离陵墓并不会太远。刚才石道里的蝙蝠群，想必就是一种特殊的信号，守陵队伍估计已经在行动了。”周曼之说。

    “可石坑深有几十米，你和娟子估计很难爬上去。”我说。

    “这里会有出口的，只要找到了通天梯的位置。青苗族人对先人是非常敬畏的，认为人死了之后就会升天，一般大型的墓葬都有一条隐秘的阶梯联通墓室内外。这里是土司墓，通天梯应该可容一人通行。”周曼之说。

    “你对青苗族很是熟悉。你是青苗族人吗？”我问。

    “我不是，我只是小时候在青苗族的寨子里住过两年，所有比较了解。”周曼之说。

    土司墓葬的形式一向都极其神秘，外人知道甚少，除非是土司家族的核心人物。在南越一带，盗墓人里都有这么一句话，能挖掘到一座土司墓，就一辈子不用干了，打断腿也不愁吃穿了。

    知道通天梯的人，要么是盗墓的老手，要么是土司家族的成员。但周曼之只说小时候在苗疆生活过，不是青苗人。

    我虽然怀疑周曼之所说的真实性，但没有追问下去，说：“那你知道通天梯在什么地方吗？”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周曼之说。

    “我？为什么？”我说。

    “你就不用隐瞒了，娟子妹妹都已经说了，你连七星鬼洞都闯得进去，又出得来，难道连通天梯的位置都找不到？”周曼之说。

    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拿出从铁九那儿拿的可方便携带的小罗盘，确定至阴致寒之所，正在西北所向。那里是一间墓室，和别的墓室不同，里面有三副棺椁，两大一小。正在我纳闷之时，娟子忽然走近小棺椁前蹲下，说：“小朋友，你为什么哭呢？你别怕，姐姐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周曼之虽然是医生，胆子应该不小，但身在一个幽闭的墓室里，看到此情形难免心里发毛，赶紧走到我身边，问：“娟子妹妹怎么了？难道她能看见鬼魂？”

    我也不确定，便从口袋里拿出定风铃，慢慢走过去，把定风铃悬在小棺椁上面。

    “叮铃”一声，清楚入耳。

    周曼之吓得倒退两步，并且捂住嘴巴，眼神都是恐惧神色，因为她已经清楚看到定风铃不但没动而响，而且还没有金属丸。定风铃再一次响起，接着便是一声小孩子的嘻哈笑声。

    “不用怕，只是一个小孩子。”我说完便收起定风铃，看着娟子的瘦小的背影，心里不禁惆怅。我也明白了，娟子能看到那小鬼魂，说明她的气数很低，所以才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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