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人愿入少爷奴籍,但是,但是告官,小的不敢啊。”高牛惊喜交加,惊的是陆开要带他去告刘家,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入奴籍,有田亩耕种了。
大梁国有一条政策很蛋疼,奴籍户是没有资格告官的,奴户只有在主户的带领下,才有资格告官。
在这里,主户之所以敢对奴户为所欲为、无法无天,这一条政令功不可没。身为主户,哪怕你将奴户生生打死,他们也奈何不了你。
“你且别怕,只要你入了我的奴籍,我自当为你出头。”陆开毋庸置疑开口。
“可不敢这样啊,高牛谢少爷美意,但是高牛不想牵累少爷啊。”高牛激动地跪了下来,一个劲磕头。
陆开眉头皱成一团,不悦道:“为何不敢?难道有少爷在,那官府敢不成案?”
“少爷有所不知,刘家老爷,乃举人啊。”高牛惶恐不已。
陆开愣了一下,一时间又好气又无奈。
举人啊,对于高牛这些奴户来说,那就是天王老子,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告。
但是一个举人,就能让自己退缩了吗?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因为他是举人,就能跳脱我大梁国法律了吗?”
陆开冷哼一声,转头道:“小秋,速去集市买笔墨来,少爷今日要一纸诉状,将那刘府送上刑堂。”
“少爷,原告喊冤,被告应招,官府方能成案,若拿刘府不应招,当如何?”
小秋离开后,秀儿目光炯炯发问。
“他们自当应招。”陆开自信一笑,目光深远,继续道:“他们这些高墙人士,吃喝不愁,在意的就是面子了,有奴户状告他们,岂会做那缩头乌龟?”
陆开打定主意要状告刘府,哪怕他们真当缩头乌龟,他也要将人抓来应招。
连死人都要抽鞭子,这特么已经不是道德伦理问题了,那是一群畜生,不当人的畜生。
秀儿见陆开说得锵锵有声,嘴巴动了动,终究是不敢再开口。
白身为奴户撑腰,状告举人府,这是在大梁国,绝对是第一例,此时肯定要惊动整个金光郡。
高牛夫妇也不是傻子,他们都看出了陆开的决心,也不敢再劝了。
此番状告举人府,无论输赢,高牛都会对陆开脑干涂地,有如此主家,夫复何求。
“今有奴户高牛,其主户陆开,字孝延,九原县人,闻其含冤,当为其伸冤去怨。状告依据当如是:其与子高大宝,于梁元十三年为金光城刘渊府补墙,不想天有不测风云,高墙坍塌,子蹦父伤”
“纵观我大梁国高德明望,朗朗乾坤,安忍此等恶贼逍遥法外。执法者,当以公正为本,行法者,当以公平为德,现户主陆孝延,领奴户高牛,状告刘府,以昭冤情。”
陆开抓着毛笔龙飞凤舞,一纸诉状完毕,毛笔一丢,冷哼道:“走,去官府入奴籍,然后告状。”
秀儿抓着这张诉状,看着上面龙飞凤舞,慷慨激昂的语句,激动地手掌抖了三抖。
自家少爷真是太牛了,事实与理由陈诉清晰,有‘执法者,当以公正为本,行法者,当以公平为德’这一句在,金光城的推官,他敢不接吗?
带着高牛报备入籍后,在陆开的示意下,高牛敲响了衙门鼓。
“咚咚咚”的鼓声,惊动了街道,也惊动了衙门。
“当今天下太平,何人光天化日下喊冤?”
“已经很久没人敲响冤鼓了,快去看看。”
街坊领居都伸长了脖子,有人带头后,一群群好事之人便往衙门跑去。
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何人喊冤?”
衙门大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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