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穿白衣的男子那样多,而关彦庭,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刚烈铁血的轮廓之下丝丝缕缕的风华与柔情 , 仿佛一抔漩涡,一窖陈年的酒 , 醉在人心头。
他没有张世豪的清冷狂野 , 没有祖宗的倨傲邪气,他包裹在衣衫里的儒雅庄重 , 令人想撕碎 , 想靠近 , 想亵渎,把它据为己有。
山间的残阳拂过 , 弥散了醇厚的茶香,清风如画 , 这场景白璧无瑕 , 摄人心魄。
我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在晾干的茶叶筐里挑挑拣拣 , “关先生肯帮我 , 哪怕你再不正经,我也受得住呢。”
他解开两粒领扣 , 露出清瘦的锁骨 , 挑眉哦 , “程小姐或许不了解 , 我做陆兵少尉时,百米之外的枪靶,我是唯一射穿的。”
我一时犯糊涂,不明白他的意思 , 恍惚问他是枪法准吗。
他翘起拇指 , 抚摸青釉色的杯口,“一射击准,二频率狠 , 三力量凶猛。”
关彦庭耐人寻味望向我 , 这一眼我便如梦初醒,才消退的红晕悄无声息浮了上来,我也算烟花柳巷摸爬滚打练就一身铜墙铁皮 , 偏生他总能捏住我那点残存的纯真。
他漫不经心撑着下颚,问我这样还受得住吗。
“关先生骨子里倒野蛮。”
他淡淡嗯 , “有些野蛮,只有夜深人静才好体会。”
我略低眸,搅拌着漂浮在水面的茶叶末,“这艘货轮实际走私货物数目是多少。”
我闻茶的姿势一滞 , 果不其然,我没猜错,复兴7号的买卖,关彦庭胸有成竹,他没准真是幕后主使,明着看沈国安称霸东北,暗中这位省军区参谋长,操纵了多半的官权资本。
“我想保住张世豪无恙,也想祖宗平安。各有所得 , 各自相安无事让一步。”
我顿了顿,“关先生有几成把握。”
他随手往无人用过的空杯内斟了一盏茶,“有些把握 , 不多,低于五成。”
我蓦地捏紧裙摆 , “我要万无一失 , 半步棋也输不起。”
他哑然失笑,“这样精准的结果 , 你唯有找沈国安 , 他也未必能给。因为有一方不是官场 , 是我们都掌控不了的人。”
他蘸着晶莹的茶水,在桌角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字:黑。
“涉及它 , 战火开始,九死一生。”
我接过他递来的茶盏 , “关先生有打算了吗。”
关彦庭撂下杯盖招了下手 , 张猛飞快从门口走入,弯腰在他身侧 , 压低声音说 , “参谋长,沈检察长抵达吉林了。”
我心头一颤 , 杯里的水险些倾洒出来 , 祖宗出手利落干脆 , 估摸要在吉林港直接扣押这批惊天之重的货物 , 他断断不能无功而返,复兴7号庞大的装载量一时半会儿压根卸不完,正邪相撞是必然的。
这回白道彻底动了真格的,太子爷都出马了 , 一旦两拨势力持枪对峙 , 我夹在中间的日子也将结束,摆在我面前两个选择,回祖宗身边吗?他是否还能待我如初。如今的我不干不净 , 早已人尽皆知 , 他的性子咽不下这口气。跟张世豪吗?他不一定是最后赢家,这盘死局,浴血突围太难了 , 亡命天涯的日子,且不说我肯不肯过 , 张世豪自保都难。
关彦庭是临门一脚仅剩的筹码和救赎。
他不慌不忙,摆弄着繁琐的茶道,十分风雅,“下榻场地。”
张猛说麟元酒店。
“白加黑吗。”
“不 , 他调集的白道人马。”
关彦庭这才停了动作,透过单薄的杯身,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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