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荒谬震慑的场面,再猝不及防 , 涉及了生死,我也听懂了 , 我问他实的谁死。
他风平浪静 , 如同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死。”
有人说张世豪是魔鬼 , 是毒龙 , 是冷血没有心的亡命徒。
我曾见过他凶残的一面 , 原来他对自己也不手软。
枪沉甸甸的分量,牵扯出铺天盖地的惊惧 , 我眼眶迅速泛红,四肢百骸激烈的抽搐 , 我摇头 , 不断摇头,唾沫和鼻涕四溅,“张世豪你是疯子!我不会陪着你发疯!”
“开枪!”
他怒喝 , 他的严肃暴戾吓得我全身发抖 , 我没开过枪,更没有对人开过枪 , 何况是他。
他噙着笑 , 我不知他指尖为什么那么凉 , 他用那丝威慑的冰凉抚摸我鬓角长发 , 无视我苍白无血色的嘴唇,“怎么,不敢吗。”
他温柔流连,那温柔暴风雨来临 , 是杀戮 , 是毁灭的前奏的温柔,我轻颤铁青的面庞被他逐渐捏紧,“你想要哪种结果。实的还是空的。你要我一具尸体 , 还是要我像昨晚那样 , 可以抱着你,吻你。”
我跌入深不可测的无底洞,底下是淹没我的水 , 没有氧气,没有热度 , 没有阳光,就像现在的他一样,击打我的理智,粉碎瓦解我的固执与坚持 , 狠狠撕扯我藏起的脆弱柔软。
“回答我!”
他语气加重,狭小的空间,他和墙前后夹击,我无处可躲。
我要他死吗?我真的要他死吗。
我答不上来,我死死压住跌宕的心脏,脑子快要炸了。
炸得血肉模糊,炸得尸骨无存。
他紧扼我腕子,一声吧嗒的空响,紧接着震痛耳膜的砰 , 我半副身子都弹动起来,如果不是张世豪支撑着我,惯性一定会将我冲倒。
子弹射出枪膛 , 穿破空气,不及零点零一秒 , 对面的墙壁凿出一颗黑洞洞的圆孔。墙皮碎裂为熙熙攘攘的粉末 , 横飞溃散,消融于灯柱投射下的一缕尘埃中 , 化为淡薄的灰烬。
他控制我的手逐渐松开 , 他撤离的同时 , 我掌心焐热的枪坠落。
张世豪料定我不敢开枪,他看透我对他的矛盾 , 对他的逃避,他用死来逼我面对这颗心 , 面对他的存在。
他赌注的筹码 , 这世上谁也不会舍得杀死自己的感情。
即使它刚刚萌芽,还脆弱稀薄 , 经不起阳光的照射 , 即使自欺欺人,不去承认 , 它究竟是如何的模样 , 包裹它的皮囊最清楚。
是张世豪忽略了 , 还是他不在乎 , 复杂扭曲的人性当前,赌注是多么冒险。
我不是善类,我有我的残忍阴暗,我的自私。
我心里根深蒂固的天枰 , 于情于理 , 祖宗高了他太多太多。
我未必不会孤注一掷。
张世豪的狠,简直到了人类的极致。
我犹如被放在烈火上炙烤,煎熬皮与肉 , 骨与血 , 我佝偻脊背啜泣,无措而崩溃的掩埋脸庞,将他 , 将这个房间,都抵御在世界之外。
两颗子弹的发泄 , 张世豪眉目间戾气少了一些,他细致擦拭着指缝源源不断渗出的泪,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掉愈多。
他俯视着我 , “舍得不见我吗。”
从底层满身血污爬上来,尝过世态炎凉三六九等,情情爱爱在棱角里磨平,连祖宗的打骂,我都感觉是甜的。
男人对女人的好,是沙漠里一滴水,冰天雪地的太阳。
会上瘾。
我放不下的,也是张世豪对我的好。
他问我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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