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阿娘今日到底怎么回事,蜜儿说看到刘国启将你推了出去,此事可是真的?”王瑶虽然未曾有后宅之争,可战场上的尔虞我诈一点不必后宅里的女人少,她幼时又是出自高门大户,早见惯了这些。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女儿不惜伤害自己做出这样的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江浮月晓得母亲聪颖,没想到竟然一句不问便已经猜到,便转头朝蜜儿看了眼,后者立刻将房中其他人都清了出去,站在门口守着不让人打扰。
江浮月没有回答母亲的话,而是转头看着父亲江仲离说道,“父亲可知道前一阵子女儿被人偷偷拐带出府,欲卖入勾栏瓦肆?”
江仲离还以为女儿是想解释今日之事是误会,没想到却突然说出这些话,顿时愣在了原地,随后便是暴跳如雷,“大胆,简直大胆,谁敢在我将军府中肆意妄为,简直活腻了。”
江仲离久经沙场,这一怒身上杀气顿现,连站在门外的蜜儿都下意识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阿爹可知道女儿是如何被带出去的?又是何人带的。”江浮月收回目光,自家老爹会动这么大怒在情理之中,她自小就知道,他们家与旁人不同,没有重男轻女的偏好,父亲与母亲将她捧在手心,是真正的掌上明珠。
所以那时候得知父母骤然离世,江浮月整个人都断绝了生机,即便被江老夫人赶出家门,在雪地中三天几乎死去,却没有一丝活下去的念头。
是姨母将她从雪地里抱回家,又是大夫又是亲自喂药照料,才把她从鬼门关叫回来,可惜她却不能给姨母带去好运气,反倒惹了杀身之祸。
江仲离人虽耿直,但脑子不算笨,否则也不能在战场上屡立战功,一路升迁到了如今的定远将军。
“府中暗卫不该如此不济,月儿你是怀疑府中有内贼?”江仲离不知道何人带了女儿出去,但却知道能这么轻易出去,府中一定出了问题。
江浮月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吟了片刻说道,“阿爹已经看出我今日之举是故意,那阿爹为何不想想,我为何以这般代价诬陷刘副将?”
女子容貌何等重要,她不惜冒着自毁容貌的危险陷害刘副将,绝非一时义愤之气。
“你怀疑刘副将?”江仲离刚才已经先命人将刘国启暂时请到偏厅等着,他打算把事情问清楚再去同他致歉,可如今怕是不可能了。
江浮月没有点头说是,也没有摇头说不是,她只是照常人思维说了下去,“当日我在园中亭子里喝茶,却突然觉得眼前昏花,不多时就被人抗在肩上带出了后门,门外有车,一路朝城南,若说没有预谋,又怎会如此一环接一环。”
江仲离越听心里越是觉得后怕,下意识看向坐在一旁的妻子王瑶,却见妻子脸上一片平静,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王瑶叹了口气,接着江浮月的话说下去,“带走月儿的是江家二夫人,你亲弟弟的妻子江氏,而授意她这么做的是江家老夫人和江庆生。”
说出这番话看得出王瑶下了很大决心,虽然丈夫江仲离从来不提江家,但心里却时常记挂,总是夜深人静幽幽叹息,如今把真相告诉他,无疑于在本就溃烂的伤口上再撒把盐。
这一次若是能愈合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怕是要烂入骨髓了。
江仲离的脸色一下白的比江浮月还过,他站在屋中犹如一根石柱,江浮月与王瑶两人也都不打扰,只略显担忧的看着他。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话一点不假,即便她们娘俩身为江家人,这件事也不好插嘴,毕竟事关江家老夫人。
江仲离不过在原地站了须臾,却感觉已经过了大半辈子,过往记忆总想找些美好的,却发现所有美好都是在遇到妻子王瑶之后,在那之前,竟找不出一丝值得回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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