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婴望着面前的房子有一丝震惊。长年待在封忆楼的她怎可能见过这种场景。即使一路行来，她也未见过如此破败的景象——墙体大面积地剥落着，稀稀拉拉的，像是一张千疮百孔、苟延残喘的脸孔。破旧的房门虚掩着，其中一扇已是歪歪扭扭地挂靠在墙边，整间屋子从外部看来显得格外萧索败落。

    “娘，大夫来了。”里屋内，丫头稚嫩的童声响起，然后便有阵阵咳嗽声传来。

    “咳咳，丫头啊。我们，咳咳，没钱，怎么看得起，咳咳，大夫。”是妇人虚弱的声音。

    “娘，哥哥姐姐都是好人。他们说了不收我们的钱。”丫头的声音带着隐约的欢喜，“娘，你看，这就是大夫哥哥。”

    紫婴三人走进屋内，看到里面简陋的摆设，紫婴心中更是一愣。窄小发黑的桌子，四只脚长短不一的凳子，破旧的灶台，被阳光穿透的屋顶，里屋则只有一张年岁已久的木床以及布满沧桑的衣柜。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而丫头，则正趴在床沿，看着他们三个，双眼闪闪发亮，充满了希望与感激。

    “大夫？！”那妇人挣扎着坐起身，而丫头则懂事地在她身后垫上枕头，让她坐得舒服些。妇人见到玄尘的绝色，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震惊，又见他似乎眼睛没有焦距的样子，更是惊讶无比。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没人说过瞎子不可以成为大夫啊。”玄尘笑着说道，那笑容，顿时让黑沉的空间亮堂了不少。这样一个人，即使在最糟糕的环境中，都无法遮掩住他与身俱来的光辉，紫婴在心中暗自惊叹。

    “对不起，咳咳。只是没想到罢了。”妇人依旧咳嗽着，“多谢各位了。丫头，咳咳，你先去烧点热水，让恩人们喝口水。”

    紫婴赶紧想要推却，却看到玄青对她摇了摇头，脸色沉重，遂作罢。

    “嗯。”丫头乖巧地应声，走出里屋。

    “抱歉了，各位恩人，都没有什么地方让你们坐坐。”妇人艰难地笑着，充满了善意。

    “无妨。”玄尘轻声应着。

    “小妇人自知沉疴难愈。这条命不过是多拖一天算一天。”妇人笑着，充满了苍凉之感，“我知道，我的大限就快到了。只是……”妇人将目光移向屋外，隔着帘子，仿佛看到了那个惹人怜爱的小丫头：“只是可怜了丫头。从小跟着我，就没有享过什么福。反而还拖累了她，小小年纪就要学着照顾自己，还要照顾我这个病人。”

    “丫头，很懂事。”紫婴忍不住回答，“您先让玄尘哥哥探探脉象吧。”

    妇人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没用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活不了多久，也许，下一刻，就要去了。这位公子和姑娘也都明白的，不是吗？不然，我刚支开丫头的时候，那位姑娘也不会给你使眼色了。但是还是很感激各位，你们都是好人啊。”妇人的脸因长年的卧床而显得枯槁衰败，此刻却是异常平静，生死于她已无任何意义，最放心不下的只不过是那个听话懂事的孩子罢了。

    “还是让我师父再看看吧。”一直沉默着的玄青此刻却突然出声。虽然明知再怎么诊断，都不会有奇迹发生，她却仍执意地想要试一试。这个场景，仿佛又将她带回五岁的那一幕——她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去，却再也没醒来。那种绝望与恐惧，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知晓，而经历过的人永远不想重温。

    “好。”玄尘并未询问玄青为何有此一说，只是温和地点头，然后执起她的脉象，细细诊断。

    “我只能再保你几日性命。”良久，玄尘才沉重地吐出这句话。

    “能撑到现在，已经很好了。我很知足。”妇人依旧安静地笑着。

    “是为了丫头吧。”紫婴说着，只有母爱，才能让一个人支撑这么久吧。

    “是啊。”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