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银发的天龙老人背对着玉凝,若有所思的抚摸着案几上通身剔透的六弦琴。
“凝儿,你也有十八了吧。”天龙老人转过头,慈祥的看着玉凝。
玉凝轻轻点了点头,静静地站在那里。
“凝儿,你随为师在这逍遥居也有十年了吧。”
玉凝抬眸,不明所以的看向天龙老人,心下不解。
“这十年来,为师将毕生所学皆传授于你,你也的确没有让为师失望,当日,为师曾说过,你学成之日便是你下山之时。”天龙老人看着玉凝,不急不缓道。
玉凝听后,猛地抬起头,一双眸子里霎时间闪过万千思绪,她握紧衣袖下的手,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天龙老人看着玉凝故作镇静的样子,叹道:
“凝儿,看着你精进的武艺,为师很欣慰,只是,这么多年,仍然未能化解掉你心中的仇恨,是为师此生最大的遗憾。”
玉凝心下涩然,她又岂会不知师傅的用意,这么多年来,师傅总是在试图为她化解心中的仇恨,只是,这仇恨已经成了跗骨之蛆,每时每刻都在噬咬着她,教她如何忘记。
“哎,为师也不会勉强你,只是要你记住,所有的杀戮和争斗都是因为贪念,爱是贪,恨亦是贪,得是贪,失亦是贪。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贪念,若不能克制,不但伤人,而且伤己。杀戮的开始是仇恨,结尾却是死亡。”天龙老人眼里满是悲悯,“凝儿,有些东西是命数。天定的,人,之于九霄,之于命数,是何等渺小,一如大漠中的一把黄沙。注定的一切,我们多半是无可奈何的。”
玉凝低下头,强忍住眼中的泪。
“凝儿,这十年来,为师一直在研制蔓荆子的解药,只是此药的配方来自西域,所以,为了彻底解你身上的毒,为师决定带着飞扬去一趟西域,再走之前,为师还有一些事要跟你交代。”
玉凝闻听此言,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
天龙老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说道:
“你的毒一日不解,你便一日不能说话,为师怎么忍心让你一辈子都无法言语。”
玉凝越听越心酸,孱弱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凝儿,你此次下山,为师也不知是福是祸,但为师知道,若不让你下山,你会怪我一辈子,而你也将会在仇恨中越陷越深,直至毁灭。”
天龙老人透彻的双眸中满是担忧。
“凝儿,为师要你切记,无论报仇成功与否,都不可伤及无辜,为师不愿见你的手上沾满鲜血,那样你就更难以自苦海中解脱。”
玉凝看着师傅,深深的记着师父的嘱托,用力的点了点头。
“还有,凝儿,你额上的冰珠在为师回来前,切勿擅自取下,这个一定要谨记在心,不得轻慢。”天龙老人看着玉凝,一脸凝重道。
玉凝下意识地扶上额头,前些年,由于眉心那颗形似水滴的痣,她时常头痛,总梦见一个人在低低地唤她,醒来时却不见了,她跟师傅说起,师父只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她眉间的痣,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看到她的那颗痣,师傅总是一脸深沉肃重,后来,师傅给了她这串冰珠,并要她时刻带着它,才渐渐的好了起来。
“如雪,自幼服侍你,你就带她一起下山吧,遇事也好有个商量。”
天龙老人话音还未落,便听到门外如雪激动的声音。
“云师兄,你听到了吗,我能下山了。”
玉凝听到如雪的声音,便看向门外,果然,那里有两团鬼鬼祟祟的黑影。
“如雪、飞扬,出来吧,不必在躲了。”天龙老人看着门外,说道。
“嘿嘿,师傅。”云飞扬挠着后脑勺,慢慢的探出身子,心虚道。
“如雪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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