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明了。
艾兰睁开了朦胧的双眸,瞥向床边,空无一人……
张天琦先她起身了,身披一袭白色睡袍坐在桌边喝着茶。那宛若绸缎倾泻的乌发用一根白色束带随意扎好,闲散地披在双肩,棱角分明略为成熟的俊脸神色自若。纤纤细指拿着茶杯悠悠晃荡着,若有所思般,待到茶水倾出淌在了桌子上,他缓过神来发觉……他过于走神了。
“醒了?”缓缓拿起茶杯,故作自然地喝了口那被杯中只剩下一小口的茶水。
“嗯。”她坐起了声子应了声,转而道,“大人可否想出了什么妙计救出我的师兄?”
“妙计倒是没有。如今只有用钱买通臧玉海,用死尸偷梁换柱救出你的师兄。”
他拿起茶杯,眼色朦胧地望着那茶杯淡淡道,“如今这事有王公公插手,想要抓住薛良义的把柄那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当朝即位没越两年的圣上是位明君,王公公在皇上那头捞不到他一心所期望的权势,在朝中也不如前位君主那般作威作福。便会想与他人合作,哪边利益最大倒向哪边,坐观其变,睁只眼闭只眼地收取好处。”
“那视财如命的臧玉海必是收受了王公公的贿赂,但那人不会掺在这事里。”
他知道臧玉海的为人,只认钱,但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太冒风险。他官居二品,也在那位置上坐稳了,对宰相那等劳心劳力的一品大员不感兴趣,如今只要管敛财挥霍。这等造反之事,他倒不会去犯险。
再则他也有去查过臧玉海,与薛家庄没有一点往来,也与王公公等人只是酒肉之交。
“如今想要马上救出你那随时会被灭口的师兄,也只有买通臧玉海了。”
潇洒自若地撩过那头乌发,一脸平静地望向艾兰。
“那……大人要用多少银两来买通臧大人?”
“臧玉海买一个人头需要白银一万两,王公公教他对那人用酷刑,并一定告知了马上致那人于死地,必定给足了那个数。”
“那……大人是准备用白银一万两来救我师兄?”
“不……要让臧玉海对王公公瞒天过海必定要让他尝尽甜头。”他嘴角弧度弯弯,淡淡地笑了声。
“那应该是多少?”
“黄金一万两!”他挑起了剑眉,不禁扬声道。
“黄金一万两?!”艾兰本是淡然清秀的小脸转而惊讶地慌了神。
“对,是黄金一万两。”那语气不置可否,“钱越多越好,黄金三万两,十万两都行,不过本官年薪只有三千石,可能支付不起如此高昂的钱数。”
“那……”
他抢声道,“不过没关系,我二弟贞琦是个有钱的主,手下的十家银庄也足够负的起这比帐。”他神色自若地故作正人君子般,眉间却又是阴谋乍见,狡猾地在心里偷乐着。
“我两各摊一半,我先和我二弟商量一下,今日马上借给我,只是你那笔钱……”他淡着语调,“赶紧凑齐,不然你师兄今日可要命归西天咯。”
“……艾兰目前手头上一时半刻拿不出这钱,可否向大人的二弟先借着,救人要紧。艾兰会及时还上的。”哎……她手上的兰花产业还未刻意去赚这么多,若早知有今日的情况她早就要在此前狠狠黑一把了。
“哦?那好。”说好便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桌上的早已备好的纸笺,顺手塞给了艾兰。
艾兰颇为好奇地看着那笔墨略带湿润的字据,轻声念道:“我艾兰欠兵部尚书张天琦大人黄金一万两,立此字据以为凭证,并保证在十月一日还清,若不还清……便充入张天琦大人府中为——丫鬟?!”
“服侍张天琦大人一辈子,不得离弃,不得擅嫁他人……元芳二年,九月十四日。”这根本就是卖身契嘛!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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