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才刚刚开始,那些曾经施加在江雪乔身上的霸凌,在论坛的种种言论的引导下卷土重来,而且愈演愈烈。
第二天,江雪乔来到教室便发现自己的课桌被人用马克笔涂满了各种侮辱性的图画,正中央,猩红大字几乎能刺疼眼睛——“江雪乔,去死!”
系统在江雪乔还没看清之前,就率先把课桌打上的马赛克。
于是,那些想看江雪乔笑话的人都失望了,他们只看见纤弱的女孩顿了顿脚步,随即旁若无人地坐下、摊开书本,像往常一样凝神学习起来。
……她没看见吗?整张桌子都涂满了,没道理看不见。
为什么她不恼羞成怒?丑事被人公然袒露在睽睽视线下,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又不死心地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看到预期的热闹,众人收回视线,觉得无聊透了。
等到早自习铃打响,已经是中年妇女的班主任踩着点走进教室,她巡视了一圈,在看见江雪乔被恶意涂鸦的课桌时顿了顿脚步。
上次江雪乔在厕所昏迷,江母闹到了领导那里去,学校不仅处罚了那两个女生,还扣了她一个月的奖金,导致她没能买到一条垂涎已久的裙子。
所以,在看见桌上狰狞的骷髅头,死掉的小动物,还有密密麻麻侮辱性的话语时,她瞥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然后踩着细高跟转身离开了。
班主任的反应,似乎释放了某种偏袒的信号,那些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人,终于没了顾忌。
接下来的一个上午,江雪乔可谓是度秒如年,不管她走到哪儿,耳边总有人在“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说着那些他们臆想出来的,江雪乔的丑事。
有男生故意扔纸团来丢她,江雪乔一概将之投喂垃圾桶,每当看到这一幕,那些男生就会发出恶意的笑声。
“人家现在涨价了,一百可睡不到……嘿嘿。”
听到这句话的江雪乔,瞬间明白那些纸团里写了什么,她心里泛起恶心,从包里掏出湿纸巾,一遍遍擦拭着碰过纸团的手指。
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当大部分人都在欺负一个弱小的个体时,其他个体就会不知不觉被同化,加入到这个病态扭曲的团体中。
欺负弱者产生的快|感,如同毒|品令人上瘾,会使他们的霸凌越来越过分……而到最后,到了无法收拾的时候,他们也觉得自己只是在开玩笑,而不是所谓的霸凌。
更何况,法不责众,谁又能一个一个追究呢?
江雪乔手被擦得微微破皮了,才停下来。
系统思索过后,修正了一下江雪乔的结论。
在这样一个乌烟瘴气的环境里,许清洲能坚持正确三观,丝毫没有被同化,这反而是不正常的表现。
江雪乔沉默。
系统叹口气,
一旦时限到,这具身体就会立即死亡,这是支撑世界运行的规则,系统也无能为力。
那个时候,许清洲应该还坐在考场里,参加最后一场考试。
明明在任务的角度来说,让许清洲目睹自己的死亡,才最能在他心上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达成白月光成就,但江雪乔不想那样做。
她不介意死,但却出奇地不想死在许清洲面前,那对许清洲而言,实在太残忍了。
计算完时间,江雪乔松了一口气。
终于在学校捱完一天的少女,缩手缩脚随着人流走出校门。
她低着头,还戴了口罩,昏暗之中,四周没人认出她来。
她听见身后有人在聊天,似乎有提到她的名字。
她现在,对于别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已经开始下意识恐惧了。
江雪乔身体细微地打颤,她想捂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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