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2.寄人篱下(第1/2页)  从来姻缘少原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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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也会成为无家可归之人。有了这段经历,我再看到公园里c天桥下c火车站那些盲流,就油然生出一股亲切感。不过,我一这么说,李斯就大骂我无耻,说我玷污了“盲流”这一严肃的c苦难的称号,跟国家领导人下到田间地头啃了一根苞米就号称与民同乐是一个性质,还质问我说,有你这样的盲流么?吃得好住得好,跟个奶奶似的养着,自打你到了我们家,起码长了有二斤吧?

    我有点心虚。以我目前的生存状况,如果再嚷嚷自己是“寄人篱下”,恐怕是会遭天谴的。

    起初,为了到底应不应该继续赖在李斯家的问题,我着实挣扎了很久。按我的本心,应该马上就走,我实在没脸再待下去,但是靳娜劝我,说既然她说了让你住下,结果你还要走,这不等于给她难看吗?我没听懂,问她此话怎讲?靳娜就说我愚钝:

    “哦,你走了,心里舒坦了,不知道就得以为是李斯姐小心眼,容不下你吧?你一下就把人变成坏人了。然后呢,李斯姐心里会怎么想?‘哦,我都这样了,你还那样,明摆着是信不过我,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这不越整越隔膜c越误会么?以后还怎么处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让她分析得汗都下来了,点头如捣蒜。于是她更来劲了:

    “所以要我说啊,好人你得让给她做,再怎么不好意思,也得先住着,这样她面子上才好看。”

    我看了她好一会儿,在她腮帮子上拧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小屁孩!哪来那么些人情世故的!”

    她嘻嘻笑,得意得跟个刚偷完香油的耗子似的。

    就这样,我暂时寄居在李斯家了,还大模大样地。我是想尽量不着痕迹。估计李斯也已深入领会了我的意图,她跟我说话时还是一样满嘴跑火车,没一点避忌。因此,看上去我们俩的关系一如既往,可以说某种程度上甚至更瓷实了。比方说,起先我是宿在客房里的,过了两个晚上,就以枕头太软c床垫太硬c我有颈椎腰椎宿疾为由转移阵地,正式霸占了她房间里那张意大利进口大床,把她撵到客房去睡。另外,厨房基本上也由我接管了。李斯早出晚归,有时干脆不回来,她待在家里的时间还赶不上我的一半,有时我都会产生迷惑,不知道这家究竟是谁的。照这么看,说我是鸠占雀巢c反客为主也不为过。

    处理善后c索赔和接受各路人马各种方式的安慰花去了我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让我没想到的是,索赔进行得异常顺利,我本来都作好了责任方扯皮推诿c只好走上漫长艰辛的官司之路的准备,结果这些准备居然都没派上用场,让我有种一拳打空的感觉,真是不可思议。——我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没错吧?

    李斯说,火烧旺运,安文你要时来运转了。她又不知从哪找了位大仙,非要给我避灾去霉,主要做法是:身披三尺红布,于戌时面南背北,坐屋中东北方,一个时辰。我说靠!你玩我呢吧?她不高兴了,说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相信我没错的。我不忍再拂她美意,就任由她在家里大搞封建迷信,把我像只猴子似的摆弄了一晚上。

    既然这位大仙这么灵,我跟她建议,何不问问恺撒什么时候c在哪能找到呢?

    她神神道道地说:“早就问了。七天之内,城西,大吉大利。”搞得我哭笑不得。

    我当然不信这些邪门歪道。早在恺撒走失的第三天,我就打印了几百张寻狗启示,用大号黑体字标明“有重谢”,趁夜黑风高c行人稀少时广贴于路灯柱c广告栏及各围墙之上;还找到黑子,托他利用职务之便,浪费一下公共资源,在工作之余捎带着进行全城通缉。黑子骂我净给他找事儿,说我们这儿一坨一坨的失踪人口,找人都找不过来,还他妈有空找狗?我说你那失踪人口捆一打也不见得有这狗值钱,总之你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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