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爹爹讲，我们关家在太爷爷那代是当官的，那个官可是由远在皇都的九龙天子提了朱砂笔给批的，然后千里迢迢来到这个荒芜之地，当了体恤百姓的清官——七品县令。太爷爷的风光伟绩可歌可泣，那会儿爹爹时常会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就像那个每到正月初五来我们巷里摆摊说唱的执扇先生一般。当然那先生唱的音很准，而爹爹会时常走掉，可不管怎么说，当年我们也算是个官家，可惜家道中落，从爷爷那代开始就越来越不济了。

    我时常会想爹爹那会儿说的话，想着我们关家当年的风华，可惜了，爷爷和爹爹念书没有出息，白白辜负了太爷爷一番心血，要是我早些年出世，指不定能让太爷爷安心一回。

    “关金子，你又偷懒了！”

    我才走神了一小会儿，抬眼就见一名悍妇双手叉腰横走了过来，赶紧收了神，眼观鼻道：“小姑子，豆腐刚全卖光了，我这儿在算卖了多少钱呢。”

    那名悍妇就是我的小姑子，很不幸也是我的婆婆，家里穷，没有钱，只得拿我抵了换些银子，这一抵就成了小姑子家的童养媳了。

    “哼，你大字都不识一个，把钱拿来！”

    瞧，小姑子哼唧哼唧的样子，一把夺过我围兜里的铜板，数得很是起劲。

    这数铜板有什么难的，一二三四五，这么数下去不就成了个总数了？说我大字不识一个，你也就识了那一到十的数字，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偷偷撇撇嘴，她那手臂粗的可抵我的两条，要是真瞪眼扬手，一巴掌掴过来，我可招架不住。好歹，在这个沛银县里，我关金子算得上是赛比西施了，瞧瞧左边还有右边的，一口黄牙，皮肤粗糙，一双手粗的如刨刀。我的这双手最为金贵，嫩白的如同刚磨好的豆腐，一口白牙，笑起来比她们着实美多了。

    可惜，我才二八年华，就成了童养媳，有了个连句话都说不完整的小相公。

    我光顾着自怜自哀，一时又走了神，还好小姑子数铜板很是开心，想必今天也赚了不少。

    只要豆腐卖光了，铜板就收了不少，那么小姑子数钱的时候会很开心，那么我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谁都知道做童养媳的日子不好过，小相公才那么点大，公婆又不是善主，在这沛银县里，吃闲饭的谁也养不起，更何况是个不受待见的童养媳呢？

    所以，我很知趣，也会适时说些舒心的话，虽谈不上日子有多好过，起码小姑子见钱眼开，也想不起来刁难我。而公公呢，听说在外头养了个女子，胆子虽大也不敢娶进门，小姑子那眼一瞪，准会吓得两腿打颤。一看公公那个瘦成干的模样，小姑子只要一巴掌，保准他飞的比我还远。

    跟着小姑子回到家里，还没有进院子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纵使是小姑子这样的块头，也抖抖索索了起来。

    我掩在小姑子身后，悄悄探出了脑袋，睁眼那么一看，是公公被人给拖着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再睁眼看第二眼，明了了，旁边衣衫不整跪在地上的女子一个劲儿的哭啼，一看是偷人的事被捉住了。

    “一对狗男女，奸夫□□！”

    站在那头指挥着手下砸东西的人，一脸横肉的长相，我只敢瞥了那么一眼，心惊肉跳的给吓了回去，老老实实躲在小姑子身后。

    话说那么空的地，愣是站着两个人，能不让人注意也难。

    那个一脸横肉的把脸转了过来，果真如我所想的一般，眼睛瞪的那个大，眼珠子对向鼻尖处，说话的嗓音比小姑子还要响。

    “哎哟……你这个死棺材，居然敢到外面去偷人！你可让我怎么活啊！怎么活啊！”

    眼见着小姑子被这一瞪，两脚发软，抖了几下，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要死要活的捶地哭了起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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