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不答,拒绝行贿,任左丰空手而回。
当初,我之所以答应领军到皇甫嵩军中报信,就是为了避免这次的尴尬。
以左丰的贪婪,虽然过去他接受了我很多礼物,但这次见面,肯定少不了要敲诈我。我如满足他的要求,给他行贿,卢植的拒贿只会使我难堪,卢植也必然为此愤怒,与其两面不讨好,不如避开了事。
况且,黄巾过于快速的覆灭,对于打破一个旧世界来说,十分不利。我所希望的,就是把黄巾的祸乱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以动荡不安的局势,逼迫朝廷改革,逼迫士人思考。卢植一走,黄巾可以缓口气,或许能撑下去。
一路走来,我心中慌乱,不知能否赶得上挽救卢植。左丰空手而回,必然迁怒卢植,虽然以卢植的大儒身份,最后也治不了罪,但受苦是免不了的。我先前听任事态的发展,现在能让卢植少受一点苦难,也算是对卢植欠疚的补偿。
我军走直线进入了魏郡,在魏县稍一歇脚就迅速向馆陶进发。我默默祈祷,但愿能路遇卢植。
历史的惯性是如此之大,自我来到三国后,历史只是稍加改变,但大的洪流总是携裹我而行。但愿这次,历史如期发生。
接近馆陶时,我远远看见道路上走来一支队伍。只见这支队伍身穿皮铠,铠甲鲜明,旗帜招展,亮闪闪的兵器晃动着逼人的寒光,队伍中的士兵们个个都是魁梧的大汉,脸上露出不可一世的骄傲。我心中一惊,来了。
军号声响起,全军列阵摆出攻击阵型,我催马来到阵前,军旗手高举大旗,随我移动。
对面,听到我们列阵的号角声,来军竟毫不为意,士卒们带着满脸的不屑,保持着懒散的队列,大摇大摆的向我们晃过来。
关羽见此,眯起了丹凤眼,眼中射出森森的寒意。乐进在旁上下打量了过来的队伍,替关羽说出了心中话,“一鼓而下”。
张飞听到这话,兴奋的舞动着长矛,煽动说:“大哥,冲锋吧。”
这个念头也诱惑着我,可惜,我只能忍下这口气:“休得胡来,这是皇帝的禁军,各郡县武装哪能这样铠甲鲜明。传令,命令队伍避到一边,让出大路。”
张飞把那张大脸凑到我面前,不怀好意的笑着:“大哥,谁说郡县军队铠甲没他们好,我们的铠甲不是比他们强吗?这说明凡事都有特例。这个队伍见到我们列阵,居然连应有的警戒都没有,哪像是训练有素的禁军,倒有点像黄巾军。不如我们先打一场,等把他们俘虏了,再问问?”
我语重心长的提醒说:“翼德,我也不愤他们如此傲然待我,但皇帝身边的禁军非同小可,打狗也要看主人,打了这只狗,主人出来怎么办。
再说,以他们这样装束,小股黄巾肯定不敢相犯。而我们旗甲分明,一看就是官军,所以他们见到我们不加警戒也是说的过去的。天下军人,那有高出皇帝身边的军队,他们有傲气也是必然,不过。乐文谦说的话我赞同——一鼓而下。”
禁军们见到我们让出道路,趾高气扬的从我们面前经过,全然不知路边的人正在谈论怎么消灭他们。
近了,我看到槛车出现了,猛一摆手,大家停止了谈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槛车。
果然,卢植那苍老的面容出现在我的视野。“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立身唯正、九死不悔的卢植身处囚车,仍倔强地瞪视着苍天。苍天,大汉的天空下适合清正廉明的人生存吗?话又说回来,哪个朝代的天空适合他们发挥呢?
我一挥手,“拦下他们,别伤人”。
早已按捺不住的张飞,闻言催马跳了出去,咆哮着,怒吼着,暴跳着从队头打向队尾,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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