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淡的考卷,这就是他的风格,而且,他是在故意卖弄。”王元正肯定地想,“这小子……不行,今此非得压他一下,让他得第二。”
实际上,王元正再次弄错了,这篇文章却是孙浩的。
“好文字。”那边,杨慎赞叹一声:“王正兄好运气啊,第一次当学政就遇到这样的好卷子,休说是一个院试,就算是秋闱和会试,一样能中。如果我没猜错,这一定是孙淡的手笔。”
“你说是孙淡写的,搞错了吧。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孙岳写的。这才孙淡的文字。”王元正将手中的卷子递过去。
“弄错了?”杨慎有些惊讶,接过来看了一眼,就笑出声来:“这卷子也有些意思,不过,肯定不是孙淡的。孙淡才华横溢,绝对不会写这种老气横秋的东西。”
“我不会弄错的,孙淡县、府两场考试的卷子我都看过,这就是他的风格。”
杨慎:“元正兄肯定弄错了,孙淡能写出那样的五言,又在我船上帮我补齐了《宝剑记》,他的文笔我比你更熟悉。”
虽然杨慎不住解释,可王元正就是不肯相信。
二人争持了许久之后,杨慎才道:“算了,我们也别争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等名次下来,撕开卷子一看名字不就清楚了。”
“恩,却是这个道理。”王元正点点头,很快将名次排了下来。先前大家都齐声赞叹的那本卷子自然得了第一;最后看的孙浩那篇自然是第二名,虽然很讨厌这样的文字,可王元正还是觉得这篇可恶的文章在一众考生中也算是出类拔萃。
至于看的另外一篇文字华丽的文章,因为有前一篇文字对比,就显得不那么突出了。王元正就让它得了第十九名-----邯郸学步,东施效颦,不刷掉它就已经够意思了,好名次就别想了。
排好名次之后,正要登记之后拆封,杨慎突然一伸手栏住王元正:“元正兄等等,长夜漫漫,闲得无聊,我们索性打个赌。我赌本科案首这篇文章是孙淡写的。”
“怎么可能,第二名才是孙淡,案首应该是孙岳。”王元正不动声色:“你想怎么赌?”
“我知道元正兄这次来山东有意收几个佳弟子入门,大概是瞧上了孙家的两个青年才俊了。”
“是有这个想法,孙岳文章诗词都合我心意。孙淡也是个少年才子,虽然文章老辣古板,却也是可造之才。”按照科场上的规矩,王元正是今科考官,自然是一众童生的座师。
“呵呵,其实,我也有意收孙家子弟入门。”杨慎道:“可你是本科座师,将来可是要顺理成章要收他们入门的。这样,杨慎重就跟你打个赌,若元正兄熟了,把孙家的几个子弟让给我。”
“呵呵,好,赌了。孙家的小子真是福气。”
很快,考卷拆封了。
有个副考官不停报名上来。
“一甲第十九名,孙岳。”
“啊!”王元正瞪大了眼睛。
杨慎也大感意外,在他看来,孙岳的才华虽然比不上孙淡,可在山东童生中也算一流,至少也应该在前三,却不想名次却这么低。
“一甲第二名,孙浩。”
“那篇文章竟然不是孙淡写的,怎么会这样?”王元正脑袋开始糊涂了。
杨慎也觉得奇怪,他依稀记得孙家长房有个叫孙浩的孩子,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才气,却不想也能写出这种老成到滑不留手的样板文章。
“案首----孙淡。”
王元正手中的茶杯落到地上,他颓然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每个人写文章都有自己的风格,再怎么掩盖,也会从中寻出蛛丝马迹。可这个孙淡,一篇文章一种风格……这已经不能用才华二字来概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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