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刚刚刊印的申报号外,正沿街叫卖,不到片刻功夫,报童兜里的百余份报纸就已经被哄抢一空,许多没有买到报纸的行人纷纷拉住旁人,争相阅读。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娘伸手拉住旁边的年轻人,颤巍巍地问道:“大兄弟,你跟俺说说这报纸上都说了些啥?有没有敢死营的消息呀?”
“敢死营?”年轻人顿时目光一凝,道,“大娘,你问这干吗?”
老大娘满脸自豪地道:“俺家狗娃上次写信回来了,说他在敢死营当排长。”
“你儿子在敢死营当排长?”年轻人闻言顿时肃然起敬,急忙翻到报纸的第四版,一边问道,“大娘,你儿子大名叫什么?”
老大娘大声道:“我儿子叫王牧。”
“王牧!?”年轻人顿时目露哀伤之色。
就在报纸的第四版,年轻人在分期公示的阵亡将士名单中找到了王牧这两个字,职务也的确是敢死营的排长!
老大娘关切地问道:“大兄弟,找到俺家狗娃了吗?”
“找到了。”年轻人强忍热泪,道,“大娘你看,这是立功将士名单,你儿子的名字就在上面呢,他立大功了!他现在是英雄,大英雄!”
老大娘欣然微笑道:“呵呵,俺家邻居也是这么说的。”
说罢,老大娘又颤巍巍地走了,路过大世界门口的抗日救亡募捐处时,又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摸出十块银元,毫不犹豫地放了进来,又往前走了十几步经过拐角时,老大娘却又弯腰从路边捡起一块溅了污水的白面馒头,擦了又擦然后送进了嘴里。
不远处,年轻人顿时热泪盈眶,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附近的募兵处。
……
北平,清华园。
老教授“鬼鬼祟祟”地走进了教室,一使眼色,早有两名学生离席起身,守到了教室的前后大门外,剩下的学生顿时便呼喇喇地涌了上来,一下就将那老教授围了起来,老教授微笑着道:“同学们,今天我给你们带来了一样好东西。”
说罢,老教授就从长衫夹层里摸出了一份翻刻的报纸。
北平虽然已经沦陷了,伪自治政府也彻底沦为了日寇的走狗,在这里,国民政府的所有报纸几乎全部被禁止刊印,但在暗处,各大爱国人士还有军统、中统以及中共的地下办事处都仍在坚持刻印传播爱国报刊以及杂志。
老教授这次带来的赫然就是载有赵欣怡最新战地日记“深入火线”的号外,学子们顿时就如同渴了三千年的旅人,迫不及待地阅读起来,外围的学生看不到,就要求里面的学生将内容大声朗颂出来。
老教授脸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想当初,他选择留在北平继续任教时,几乎不为所有人理解,昔日的好友、学生纷纷与他反目成仇,甚至骂他是汉奸、走狗、卖国贼,他都忍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为了聚拢并且引导沦陷区的年轻学子们,他愿意背负一世的骂名。
“咣当!”紧闭的教室大门突然间被人重重踹开,老教授和年轻学子们急扭头看时,只见一队日军宪兵已经虎狼般冲了进来,守在大门外的两名学生急上前试图拦阻,却不由分说就被日军宪兵用枪托砸翻在地。
两名宪兵大步上前,一把就架住了老教授。
旁边的年轻学子急欲上前救人时,日军宪兵明晃晃的刺刀已经迎了上来。
老教授顷刻间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大限,当即大声疾呼道:“同学们,何以为国家,何以为民族?宁做战死鬼,不做亡国奴!同学们,是时候放下课本了,到战场上拿起武器跟侵略者战斗吧,同学们,宁死不做亡国奴哇……”
老教授很快就被日军宪兵带走了,慷慨激昂的声音也渐行渐远,终于再听不见了,可年轻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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