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中夜。
正是月明如霜,好风似水,曲港跳鱼,圆荷泻露。
依稀见到山下黄芽短,林间白沙净。
只听得半空中一派仙乐之声,香气氤氲,七彩宝华车上,月霞真人头戴道冠,身披细花青叶仙衣,手持玉如意,玉颜清冷,美眸深深。
她的身后,两名童子手捧拂尘,手炉,屏息凝神,一动不动。
到了玄隐塔前,月霞真人一抬袖,收起宝车,看了看左右,用手一指,起了一座云榻,端坐其上,闭目养神。
时间不大,漫天的云光一开,星星点点的光华从天穹上倾洒下来,铺成虹桥,云逸真人跨鹿而来,衣袂飘飘,玄音缭绕。
只是比起前些天的意气风发,云逸真人沉着脸,目光阴沉。
落地之后,云逸真人看了眼月霞真人,目中的愤怒之色一闪而逝,开口道,“月霞真人。”
“云逸道兄,”
月霞真人行了一个道礼,对云逸真人的愤怒视而不见,径直道,“既然道兄道了,我们就开始吧。”
“好,”
云逸真人从牙缝中咬出一个字,大势之下,由不得他不同意。
月霞真人玉足一点,脚下起了一朵祥云,托起她身子来到玄隐塔上方,然后探手袖中,取出一件阴阳咬合的玉梭,念动咒语,往下一抛。
嗡,
玉梭上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篆文,一道洞天彻底的光柱垂下,一下子进入到玄隐塔中。
下一刻,一个俊美的少年凭空出现在塔前。
月霞真人吐出一口浊气,纤纤玉手一招,收起玉梭,心神一动,落下地来。
“咦,”
景幼南看到满地霜雪,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原来是我被放出来了。”
“景幼南小友,”
月霞真人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道,“这几天委屈你了。”
景幼南在玄隐塔的几天时间里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猜测地八、九不离十,这个时候只是平平静静地道,“没有什么。”
见到景幼南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机深,喜怒不形于色,月霞真人倒是第一次为自己的两个爱徒担心起来,她目光扫了云逸真人以下,示意他上前。
云逸真人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又不得不给一个金丹境界的弟子说软话,面色很不好看,勉强挤出笑容,道,“景小友,真是抱歉,因为我们云家一些人的错误决定,让你这几天受苦了。”
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个袖囊,递过去,道,“这算是我们云家的少许心意,景小友收下吧。”
景幼南没有犹豫,理直气壮地接过来,开口道,“云真人不用自责,说实话,玄隐塔中煞机之暴虐前所未见,有了如此经历,以后遇到相同的局面,省的措手不及。所以说,这也算是好事。”
声音不疾不徐,听上去真的很真诚,就好似他在玄隐塔中是磨砺一样。
当然实际上根本不是这回事,要知道,玄隐塔也是分层的,景幼南被扔进的那一层煞机格外浓厚,云家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多受受苦头。
云逸真人压着心里的怒火,陪着景幼南说了几句毫无营养的废话后,想到家族内的局面,再也忍不住,拂袖离开
月霞真人作为元婴前辈,也拉不下架子多待,她取出一封书信交给景幼南,道,“景小友,这是贵门墨真人的来信,请收好。”
说完,月霞真人放出七彩宝华车,在童子簇拥下,起祥云,绕香风,袅袅离开。
景幼南展开书信,一目十行,很快就把信中内容看完,点点头,道,“我果然是当了一次刀子。”
“不过,”
景幼南摸了摸袖口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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