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张扬的歌声在寂寂的山路上响起,显示着歌者的好心情。
孙宾无奈回首看了眼跟在后面背着手优哉游哉浑似闲庭信步的某人,忍了忍,还是问道:“张师兄,为何来的是你?”不是苏师兄么?
“哦,你苏师兄肚子不舒服,就让我来了。”张仪笑眯眯道。
是了,孙宾想起朝食过后他就几次看到苏秦往茅厕的方向跑,后来跟着他一起出谷的人就变成了张仪。
这里面定然有问题,不然为何如此之巧?孙宾并不是愚笨之人,况且与张仪他们一起生活久了,对个人的性格都有所了解,张师兄此人,善阴谋。
张仪对上孙宾有点不赞同的目光,咳嗽了一声道:“走走走,别唧唧歪歪浪费了时间。”
孙宾微微叹了口气,刚才是谁一路高歌的?
鬼谷的茅厕内,苏秦刚刚束好腰带,肚子又再次开始翻江倒海般,他脸色一黑,饶是如君子般斯文的他也忍不住骂了句粗口,急急扯开腰带一脸生无可恋地继续蹲坑。
是他大意了,馀子那厮怎会如此容易妥协?竟然在朝食中给他下泻药,实在可气!苏秦恨恨地捶了下蹲得发麻发软的腿,这个亏他不能白吃!
哺食时,白晋将要去新郑一事跟聂山提了提,顺带跟他说了要回鬼谷一趟。
“小兄弟,此去新郑路途遥远,你孤身一人恐怕并不安全。”聂山担忧道,他并不是不舍得白晋走,只是白晋年纪小还跟着心怀不轨的方家人去,怎么也放心不下。
“要不你回鬼谷后就别回来了,谅他们也不能拿你怎样。”晋平劝道。
“你们放心,我”看了他们一眼,白晋将“我不是小孩”几个字咽下,他差点忘了,这副躯体还只是一个少年,不是以前的青年汉子,也难怪他们不放心。于是白晋改口道:“我此次回鬼谷就是让师兄陪我一道去。”
听白晋如此一说,两人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当天晚上聂山点燃了几支火炬,将锻造室照得一片亮堂堂。聂山将熔炉下的火重新烧得更旺,掂了掂沉重的铁锤,开始工作。
“二兄你这是要干通宵?”晋平往剑身上舀了些水,再磨刀石上将已经开锋了的剑细细打磨。在火光之下,剑刃的寒光变得愈发凛冽。
聂山肌肉虬结的臂膀用力挥下铁锤,砸在烧得通红的剑身上,迸发出点点火星,他头也不抬道:“反正已经剩下最后一把,不如一口气锻完。”
一旁的木案上铺着麻布,上面摆放着一溜已经完工的剑,在摇曳的火光中寒光闪闪。这些只是普通规格的剑,但要锻造这十来把的剑,几乎费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不过这效率也算高了。若在平时,锻造一把精良的剑,至少要十天半月,若要锻造更好的,几年亦有可能。
晋平看了眼聂山专注的侧脸,微微垂下了眼,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心里明镜似的,二兄如此着急要将剑铸造完毕,恐怕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小兄弟,要随他而去。
这天夜里,锻造室里叮叮当当的捶打声几乎响彻了一夜。
翌日东方的天还只是蒙蒙亮,卯时刚过不久,白晋就拜别聂山,带着小狩女踏上回鬼谷的路,不过回鬼谷之前,他先去石匠那儿看了一眼,门还没开。白晋看了一眼天色,提了提用布条穿过两只耳的搁在背上的铁锅,拐去了另外一条去醢稷家的街道。这次时间有点紧可能收不到货,可以让醢稷先帮忙收着。白晋知道醢稷一向起得早,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忙活着晒酱。
熟门熟路地拐进哪条漂浮着酱香的巷子,天色还早,巷子里的人家还鲜有开门的,在初秋微凉的空气里,显得有些寂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站在醢稷门前的人伸手压了压头上的竹笠,在白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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