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表达我此时的感受。”
“今天站在这里的有九十六个人,去年有一百零二个人。少了孙定康、左松宇、冯渊,刘利敏,梁晓兰,张盼会。这六个人里只有张盼会是从前和我说过话的,另外五位,我只知道他们的样子——我很后悔没能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同他们多聊几句。”
“其实除了这六位之外,去年一年的时间里我们还损失了三十四个人。眼下在燕京以外,我们还有四百四十二个同袍——他们因为种种原因没法儿赶回来,我在这里祝他们一切安好。”
他说完之后鞠了一躬,面前的人群也像被风吹过的稻田一样,缓缓低伏下去。
应决然慢慢直起腰,继续说:“五年前站在这里的时候,我对大家说我们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某些人没有意识到我们究竟还能做些什么,而我们得证明给他们看。但也许你们觉得当时我仅仅是凭借一腔热血,不希望看到特别事务府这个名字就此湮没——我是在这里学习、长大的,你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也同我一样。”
“然而到了今天这个时候,我意识到我们当初的决定的确是正确的。”
“这五年的时间里我们做了很多事——甚至比从前做的都要好。我们的人遍及大江南北,我们的情报网络依旧覆盖帝国全境。我们在紧盯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这天下没有我们不知晓的内情。”
“那么经过这五年的时间,也许有人想在今天问我——为什么我们还是在隐藏着?从前我告诉你们,我们听着,我们看着,我们将一切记录下来,我们等待。”
“那个时候我没有告诉你们等待什么,所以有一些人离开了。但是你们留了下来。但是到了今天,我觉得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了——而这件事儿似乎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应决然深吸一口气,微笑道:“他回来了。”
私语声音在人群当中响起,仿佛微风吹起了麦浪。
应决然摆了摆手。随后他看到庭院的大门外亮起灯光——车灯。
人们注意到他的眼神,纷纷转头向外看去。
那是一辆不大起眼儿的黑色商务车。
低语当中又出现了些轻微的低呼——很多人在猜测,车里的会不会是应决然所说的“那一位”。
车子驶进别墅庭院,在西侧停下来。一些人又去看应决然。
而他们的这位前局长似乎早已料到今夜会有这样的客人,脸色平静地走下台阶,来到那辆商务车旁边。
车门打开了,两个人走出来。
可不是人们猜想的那一位。
但尽管如此。庭院里的人们依旧在刹那之间变得沉寂无声。
来者一共两人。都是他们无比熟悉的。
一个人头发花白,身形高大,穿了一身墨绿色的军礼服。军礼服的肩头有肩章,肩章上是两颗金色的蟠龙星。
这是一位帝国中将——真正掌握着实际权力的将军。
对于这些人而言他的相貌甚至比他旁边的那一位更加熟悉——他是戴炳成。
不安而激动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甚至某些人在对他怒目而视。
因为这些人都记得。正是这位戴将军在五年前的时候促成了特别事务府的裁撤计划。也因为这一桩“功劳”官拜中将,封了伯。
此时他出现在这里,到底打算做什么?
而另外一位……
人们几乎都弄不清楚那一位来到此地又是做什么的。但实际上也正是由于这个人的存在。人们将心中的愤怒与激动压抑下来,没有让挑衅与咒骂的言语脱口而出。
因为或许就在几年之后,那个年轻人将成为帝国的象征。
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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