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车马辚辚,行人匆匆,出关中到中原最可行的路只有一条,主是沿渭水东行接南下东转的黄河道继续前行,穿潼关,过崤山才达中原。所谓关中,秦时指函谷,此时指潼关,无论函谷与潼关,凡若来往关中与中原,这条路是最佳的路径,所谓最径是指它最直接,最省时省力,当然也有其他途径,往往要费许多周折。
潼关路狭,最狭处只能容得一辆车通过,可谓险奇,只是通过这里时除了担心脚下外,其他的都不必担心,一则潼关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常年驻有重兵,即使太平之世,也驻有守兵;再则因为东西来往的行客都要通过这条狭路,因而这里就聚集了许多人,人多也就不怕有歹人胡为。
过了潼关,沿河而行,多是平坦的路,沿途行客不断,很难想像会发生什么不测,总不至于马惊了,往黄河里扎吧?
李骧正是用这番话开导田和的。
田和自长安上路后,就一直神情紧张,他不知何时从何处拣了一条短棍掖在身旁,从早到晚棍不离身,也不再高声颂诗了,总是扒着车帘,时时向外张望,偶听得外面有人高声喝喊,就急去抓紧短棍。
“算了,算了,不用劝他了,”徐阳已感到无奈,道,“越劝他越紧张,就由他去吧。”
卢正叹了口气,道,“只怪我啊,本没有事的,偏要请那道人与我们同饮,他这一番胡言乱语,把我等的游兴全都败了。”
李骧道,“我看那道人多是靠替人画符捉鬼c看相算命混饭吃的,也没有什么道行,跑街串巷的骗子而已,恐怕连那身道士的装扮都是假的。”
“是啊,”徐阳忿忿道,“吃足了抹嘴就走,也不结账,竟是吃了我们的一顿白食,只冲这点,绝不是什么好人。”
李骧一笑,道,“也不算吃了白食,他不是给我们看相说命了嘛,他的意思,大概就是用这些东西抵饭钱了。”
徐阳瞅了一眼将头扎在车帘外的田和,道,“他这饭钱还不如不抵,生生给我们添了一位病人。”
田和的头忽地从帘外缩了回来,面带愠色地盯着徐阳,显然,徐阳的话被他听到了。
“那位道长说的都是未来的事,事还未发生,你怎知他说得不准?”田和道。
李骧忙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说得极有理,继续看着点外面,万一这一时来了歹人怎么办?”
田和听了急又将头扎到了车帘外。
卢正摇摇头道,“看来,须得到了洛阳之后,他才能得以恢复。”
又一日,崤山又平安地过了,再往前,便无险山峻岭,尽是阳关大道,一片通途了。
尽管三人一直在说着田和,但他们心中其实也提悬着心,此时见了平缓大地,都暗暗松了口气。
赶车的车夫唤做刘五,是个朴实的汉子,自从田和一直把头架在他的肩后张望,他感到很不自在,向田和询问,田和就把道士的话告诉了他,车夫便也有些紧张,几日里几乎和田和一般,神情都绷得很紧。
“公子,放心吧,”车夫的脸上绽出了笑容,他说,“这条路我走过五六趟的,过了崤山,就是一种平坦,很快到洛阳了,过崤山没事,前面就更没事了,看来,那个道人实是个骗吃骗喝的主,故意编些瞎话来吓你们这读书人。”
田和拧着脑袋想了半晌,道,“他何要哄吓我们呢?”
“嗨——”车夫甩了一下马鞭,道,“有些人他就是天生的坏,什么都不为,不使个坏他就难受。”
田和摇了摇头,道,“不像,我觉得不像,也许道长所说的难并非遭遇劫匪歹人,许是”
“也许就是遭了一场大雨,”车夫扬起马鞭向前方一指,“看看,前面上来云了,嚯——,还打着闪,要下雨了,咱得赶紧找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