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没什么,就是发烧,不重。关键是我的学费。”
“那就好,你妈从小身体就不好。”舅舅说着,望向舅母。
舅母沉默了一阵,然后问:“你要多少?”
我没料到她会这么问,顿时睁大眼睛。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脱口而出:
“三千。”
“这么多?”舅母大皱眉头。
“是自费。”我回答,心想这只够交房租的。虽然我在欺骗他们,但我没办法。不过我一定会还,我保证。
“你还没吃饭吧?”舅舅问,我点点头。
“钱你不用担心,我等下去银行帮你存,你把银行卡号给我。”然后他对妻子说,“孩子还没吃饭,给他弄点吃的吧。”
舅母点头,问我:“煮碗面行吗?”
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顿时喜出望外,一阵强大的感动将我包围,我高兴得差点哭了,忙点头道:
“好,谢谢舅舅舅妈。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把钱还你们。你们放心,我可以写借条。”
“写什么借条?你上学念书要紧。你妈病着我们不能去,这边走不开。你也不小了,所以我们就不过去了。等下你舅舅帮你去存钱,再给你买张火车票。你吃点东西,也不能留你住,我先帮你把衣服晾一下,回家自己洗吧。”
我满口答应,满心的欢喜与感动聚集在胸口,简直让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在舅舅家吃完热呼呼的汤面,怀着感恩的心,我被舅舅舅母送到车站。舅母叮嘱:
“到家后来通电话,你爸回来时告诉我们一声,别让我们担心。”
我答应,然后说:“舅妈,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舅母笑了笑,没言语,只是摸摸我的头。
回来的车速很快,我的心也轻松不少。
回到家里,母亲已等得焦急。她告诉我房东又来过,这次来的是房东的丈夫,他扬言如果我们再不交租,他将没收我们的全部东西。于是我加快搬家的步伐,先叫母亲打电话给房东太太说钱已经筹到,让她三天后来收租。我则用一整天时间去考察母亲已选出的四处房子,选定一处立刻预付三个月的房款。之后我回去帮母亲打包行李,于第二天上午,也就是我们和房东约定的前两天,乘搬家的小货车从容离开。
我当然知道这样做很没道德,然而现实在逼迫我,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当道德与生存只能选择其一时,所有人都会选择后者,这就是大自然定下的灵魂法则。
新房子是位于非繁华地段的一栋陈旧的居民区里的一户单间,顶楼,棚顶因为油毡纸老化而长满绿毛。进门后只有一条黑暗狭窄的走道,左面是厨房连着阳台,右面是一间小卧室。没有浴室,只有一间朝阳台开窗的厕所。卧室里有一张破旧的双人床、一个白漆双门衣柜和一个带老电视的电视柜。房租九百,三个月一交。房子既脏又乱,收拾起来需要费很大的功夫,可这是最便宜的一处。
然而房租加搬家车的钱已经将借来的钱和母亲的全部积蓄耗费光,家里只剩下我储蓄的一百元。
但不管怎样,一切还要继续。我们母子俩立刻将行李安置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只有一张单人书桌、餐桌、一个书柜和一大堆沉重的书,还有家里剩余的一点米、面、鸡蛋。没有多余的家电,就连过去家里的那台电视也在坏掉后因为我要备考而没再买新的。
母亲是个爱干净的女人,家具刚安置好,她就立刻拿起抹布拖把将所有的角落都用力地擦蹭,不蹭到发亮绝不罢休。我也帮忙,我边用力擦衣柜,边笑问:
“你觉得怎么样?”
“没想到我会把生活弄得这么糟。”母亲苦笑,她终于熬到再也哭不出来的时候了。
我却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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