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高挂，繁星满天，皇宫花园深处，柳月灵斜了眼挡着自己道的手，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司徒空再次用扇柄挡了过来：“莫非被我说中了？”

    “司徒公子，月灵已为人妇，你我孤男寡女，在这院中怕是不妥，月灵先告辞了。”柳月灵的声音在清风中显得孤冷，转身抬脚迈上石阶。

    司徒空似笑非笑“你莫不是怕了？”

    “对，我怕。”她的背挺的笔直。

    司徒空没想到她回答的这样干脆，身子一愣，复又想到什么。

    “你莫不是对那傻子……”

    “他不是傻子……”柳月灵反驳，又觉得不妥：“在我眼里——他不是傻子。”

    她侧眸微动，黑夜里他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桃花眸闪过一丝异样，玉扇下的穗子轻轻摇动，衣袂飞舞。

    太和宫寿宴在一片喜乐中结束。

    ——

    “你的脸，你的声音，你的体温，你的表情，你的全部的全部——都是我的。”

    模糊的人影在黑暗中叫嚣。

    “不，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我不是任何人的——”

    女人的声音充满恐惧和颤抖。

    一束白光中，女人半坐在地上，撑起双膝，脑袋埋在双臂中，全身瑟瑟发抖。

    “对，你不是任何人的，但除了我。”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很冷，冷的犹如冬日里的寒冰。

    女人从双臂里抬起脑袋，一张挂满泪痕的脸出现在这光束里。

    这是——她。

    女人撑着地面慢慢站起，嘴角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脚步缓慢的向黑暗走去。

    她看着她在白光中逐渐消失的身影……

    ：不要——不要过去……

    无声的呐喊并没什作用。

    ：求求你，不要过去……

    女人的脚步没有停住，却静静扭过了头——

    熟悉的五官被鲜血染尽，女人的笑容变得狰狞……

    “啊——”

    一声惊呼，柳月灵从床上坐起。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却没想到这一次她居然梦到了她自己，梦到了她的前身——月子。

    “你怎么了？”

    耳边响起清冷的声音，鲁亦修没有起身，只是转过身淡淡看着柳月灵。

    “没……事，只是做了个奇怪的噩梦。”她扶着脑袋，水袖下滑，露出雪白的肌肤。

    鲁亦修眸神一沉：“夜色还深，睡吧。”

    外边的天依旧一片黑暗，院子里蟋蟀的声音叫的欢腾。

    鲁亦修闭目养神。

    柳月灵片刻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声音响起“你先睡吧。”

    身边的人儿将被角掀开，低头穿上绣花鞋，起身，一头墨发垂至腰间。

    她没有点灯，黑暗中的女人如幽魂般出了房门。鲁亦修双眸在黑夜中睁开，乌眸闪了闪，盯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月灵坐在石阶上的身影有些颤抖。

    她曾听人说起：追逐在命运背后的人，往往都相信天意。

    鲁亦修将外衣轻轻披在柳月灵肩上。

    肩上一沉，柳月灵转头看了身后男人一眼，又转了回去：“你说，一个人延续着本不该属于她的生命，她会幸福吗？”

    鲁亦修身子一怔，过了一会儿抬头指向漫天繁星。

    “你看——天上闪烁的星，或许它会告诉你答案。”

    天上的——星？

    柳月灵抬头望着满天星斗，她似乎很久很久没这样安静的抬头看这一如既往的星空了，微风吹动，将两人的发丝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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