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尔羌汗国的司马依大汗是一个市侩而聪明的人,他不会任凭帝国方面借着朝贡来占自己的便宜,而叶尔羌汗国所处的位置也让他操作起来非常简单。
这些年,司马依大汗每年都会向帝国进贡,但只有少数的战马,大部分的贡品是叶尔羌汗国特产的玉石、宝石,司马依垄断了这些商品,然后定了很高的价格,长久以来,司马依都会派人把贡品送到西安,然后把皇帝回赐的各类瓷器、丝绸、金银器带回去,宝物换宝物,谁也不吃亏,而且,每年贡品的价值都在上涨。
朝贡的目的是限制外藩的实力,一般来说,一个扎萨克只会要求一千两左右的贡品,但叶尔羌汗国是一个人口达到数十万的大国,贡品价格一路飙升到了四十万两每年,当然因为双方交易的东西价值都很高,往往也没有多少货物。
“一直以来,司马依大汗都在耍弄他的小聪明,特别是傍上大王爷这棵大树后,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去年,用了一箱子石头就换走了几大车的瓷器金银器,一直都在占帝国的便宜,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机会了。”常阿岱笑呵呵的说道。
乌力吉皱着眉头,不明白常阿岱说的话和刚才说的粮食有什么关系,而常阿岱则解释道:“今年皇上赐予的货物已经到了伊犁,朝贡就在这里进行,只不过,帝国要的贡品不是宝石和白玉,而是粮食、布匹,四十万两的粮食,必须解送伊犁,那就是三十万石,有了这三十万石粮食,我们的一切工作不就好开展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好,可是常大人,三十万石粮食,而且是必须送达伊犁城的三十万石,会给叶尔羌汗国造成很大的压力,底层的百姓会遭遇更沉重的剥削,原有的稳定秩序会遭遇挑战,或许会引起民乱,如果司马依汗或者其他的实权领主不满的话,或许会有叛乱也说不定。”乌力吉忧心忡忡的说道。
常阿岱笑了:“那又如何,假如叶尔羌汗国内部出现崩溃,那么我们就可以收纳更多的难民,拥有更多的劳动力,假如他们叛乱,我们就有理由介入天山南路的局势,最好司马依大汗本人叛乱了,那么就不会有叶尔羌汗国了,我们又可以多两个绥靖区。”
乌力吉不太清楚叶尔羌内乱是否真的对己方有那么好的好处,但是他清楚的知晓自己这位上官常阿岱的野心,他一直筹划从俄罗斯手中夺取西伯利亚,在这个计划不能短期内完成后,或许向南拿下天山南路,完成开疆拓土的伟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乌力吉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自己只是为常阿岱出了一个给两万多塔吉克人制造灾荒的小主意,而常阿岱就举一反三,要给拥有超过七十万人口的叶尔羌汗国制造一场乱子。
帝国十五年的九月。
木合买提坐在昏暗的房间里,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眼前微微跳跃的烛火,却是挡不住外面的争吵与怒骂传进耳朵里。
他是哈密伯克吐尔逊最钟爱的儿子,也是帝国唯一的和卓里什特最信赖的徒弟,这个自幼养尊处优的青年在十四岁的时候进入了帝国的经学院,亲眼看到那被奉为圣物的经文被当成教材来讲解,被所有人,无论低贱还是高贵,无论贫困还是富有,被所有人用来诵念和解读,他整个世界观被击破,而他的父亲,却对于他的改变表达了鼓励。
从那个时候其,木合买提被灌输了一个观念,宗教是愚昧和奴役百姓的工具,这句话贯穿了四年的经学院生涯,木合买提却不太相信,当毕业之后,他没有按照父亲的安排执掌哈密或者吐鲁番的某座寺庙,而是游历了从西安到哈萨克的许多区域,在对比了帝国传统汉地百姓与天方教、黄教百姓的生活之后,他深刻的认识到,那句话是对的,但也有了自己的观念,并非是主错了,也非经文错了,而是人错了,是那些人利用了宗教,利用了经文,控制了信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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